他們看到了什麼?那個完全不接近他人的謝懷風,居然親手接下了那個小靈師的一杯酒。
最關鍵的是,兩人剛才是不是手指接觸了?那個小靈師居然沒有感到不舒服?
一時間,在場諸位心中的疑問積攢了一籮筐,恨不得立即出去查查這個叫做沈柚煙的靈師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而現在,仙尊還在這裡,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眾人只能忍著火燒火燎一般的屁股,等待宴席結束。
然而無論是誰,在這一刻都能感覺到,謝懷風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之後的生日宴沒有再發生意外,只是讓人大為吃驚的沈柚煙也沒有再做什麼,只是一直站在謝懷風旁邊,謝懷風也沒有在喝第二杯酒,仿佛之前一切,只是因為這小靈師被輕慢,所以對他的一種支持。
待到宴會結束,下一行人連忙道謝,繼而飛快離開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匯報,而沈柚煙也被傅元帶回鶴水樓。
回去的路上,傅元頻頻看向沈柚煙。
「講師有話問我便是。」
傅元一口氣終於憋不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問了,你也別怪我唐突。沈學子,仙尊可是認得你?」
「不太清楚。」
「那為何今天……」傅元想說仙尊為何幫你,但是又覺得這話不對。一向冷漠的謝懷風幫人,這話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我是涿光山的弟子,那人的行為也是對涿光山不敬,仙尊這才幫我吧。」沈柚煙笑了笑,「我與仙尊,如蒹葭倚玉,借他之光震懾輕慢之人就已經很好,想來是沒什麼關係的。」
傅元愕然,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不再多問。
不遠處,一隻緊跟著他們的雀鳥眸色暗了暗,繼而消散。
一路回了鶴水樓,望著這生活了很久的宿舍,沈柚煙難得有種鬆了口氣的愉悅感,拱拱手就要和傅元告別,卻不想又被對方叫住。
「沈學子,過兩日便是玉涌之日,屆時靈溪峰上會堆滿沾染了瘴氣的碎片,山主有意找兩個天階弟子前去處理淨化這些瘴氣,其中一個應是你。」
沈柚煙翹起的嘴角抿直了。
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
謝懷風究竟有沒有認出他啊?
第7章
無論如何,這事也算定了下來。
三天後,沈柚煙和另一個人在雜役弟子的帶領下到了靈溪峰腳下。
巧的是,另一個人恰好是江玉泉。據說是按照考核名次選擇的。兩人站在一起,江玉泉視線瞥開,一副不稀罕搭理他的表情。
沈柚煙也沒心情搭理他,於是氣氛格外安靜。
那雜役弟子停了下來,給兩人一人一支玉蓮花燈,繼而說道:「若非必要,我等不能前往靈溪峰,接下來的路便需要兩位師兄自行前去了,這盞燈會讓你們順利到達靈溪峰頂。」
靈溪峰謝絕見客,所以此地設有陣法,就算是山主等人要前往,也需得持著蓮花燈步行一千階才可到達。這對修道之人並不算什麼,就算靈師體質稍差一些,也是可以上前的。
沈柚煙就更不用說了,他自打修行了《靈修論》,比不少同階的修士體質還好一些,所以行動起來輕鬆自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吃力。
這可苦了他後面的江玉泉。
本來想要給他臉色,結果人家完全不理會,走得輕快,就他在後面,又是不滿又是不甘心,只能努力跟上沈柚煙的背影。可他哪知道其中究竟,也不知道沈柚煙不是普通靈師,跟著沈柚煙的節奏,只能累得半死。
江玉泉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沈柚煙的背影,想到前幾日生日宴上所見所聞,以及這幾天江家本家的刻意打探,咬牙切齒。
也不知道這沈柚煙是怎麼勾得呂思年痴痴犯傻,還引得仙尊出手,連帶得為他撐腰。
沒錯,江玉泉是決計不相信,仙尊那日是刻意給沈柚煙出氣的。
畢竟一個是靈溪峰上常年不見人的仙尊,一個是礦山里無名無姓的普通人,之前怎麼可能有前緣。
偏偏本家那邊還不信,硬要從他這裡打探沈柚煙的消息,得知他算計沈柚煙的時候,還訓斥了他一頓,責怪他面對如此天賦的人才不招攬,反而將其推開。
要不是他搬出為江源出氣的理由,本家那邊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饒是如此,江玉泉心中嫉恨也更加強烈。
再看沈柚煙那故意加快的步伐,江玉泉便覺得他是故意要給自己難堪,氣得踹了一腳面前的台階,繼而拐著生痛的腳尖繼續往前走。
…
沈柚煙真不知道後面人那豐富的感想,他這會苦於之後可能會有的見面,沒什麼心思關注其他人。
當然,按照各種傳聞,就算到了靈溪峰,他也不一定能見到謝懷風。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緊不緊張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況,前幾天那態度,他也不知道謝懷風對他是什麼想法。畢竟那人全程沒說什麼,只是喝了一盞他遞過去的酒。
沈柚煙不擅長猜人的感情,以前有好感度輔助,可現在,謝懷風卻是活生生的人,又怎麼可能有機器能輔助他猜測對方的想法。
心裡有些亂,沈柚煙索性不想了。
見不見還不一定呢,想那麼多幹什麼。
忽然他感覺手指被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