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輕聲道:「孤興辦秋闈,拔擢寒士,就這麼不得人心嗎?」
以至於曾經聽命於他的人,都轉投到了右相的麾下。
「兄長得了百姓之心,難免會得罪士族。」
「人各有道,今日所得也許是明日之失,」塗曜的聲音堅定溫暖:「但不論他人作何選擇,朕會一直陪在兄長身畔。」
楚稚心中一動:「陛下如此說,孤都不曉得今後要如何相報……」
說罷這句話,楚稚耳根騰地漲紅。
一般這句話後頭,跟著的都是以身相許云云……
「不必掛懷。」塗曜挑眉,豪爽道:「畢竟……朕和兄長是要相伴一生,彼此扶持的兄弟啊。」
臨危相伴,拔刀相助,這不是兄弟應該做的事兒嗎!
楚稚望著一臉隨時準備好為兄弟兩肋插刀的塗曜,笑意凝固在唇角:「……」
「那就……提前謝過陛下了。」
*
雍國邊境,一座不起眼的廟宇內。
姜泠面色陰沉。
這些時日,他非常地不痛快。
按照他的推算,楚稚死在那場大婚路上,而塗曜會將所有的矛頭對準右相,到時楚國空虛,便是他上位的時機。
可他沒等到楚國大亂,反而得到了楚稚登基,塗曜至楚的消息。
姜泠身側的親信給他稟報楚國細作傳來的消息:「如今楚稚和雍國國君相談甚歡,那雍國國君在楚多日,已經樂不思蜀了。只是這次馬場遇害後,楚稚便在殿中養病,一直沒有露面。」
經歷了這麼多事兒,姜泠已經恍然大悟了。他冷笑道:「哼!我這哥哥狡兔三窟,又去到楚國當國君了,他如今恢復了男子身份,還能讓陛下痴迷,也是好手段!」
有人焦灼道:「殿下,我們煞費苦心,卻什麼也沒得到啊。」
「也不盡然。」姜泠淡淡道:「若當時楚稚已死,那我們這一次就是巧妙的借刀殺人——只可惜讓他逃了,不過聽你說的意思,如今陛下經過調查也覺得當時之事是右相做下的,這足以證明我當時的推斷沒有問題。」
那人沉吟道:「好吧,之前的事且不去說,那依現狀我們又該如何?」
「陛下出手,那右相定然會被擊潰,楚國也是楚稚的囊中之物了。」姜泠嘆息道:「如今我們只能在此地隱而不發,等待機會。」
不過自己手裡攥著楚稚曾騙婚的王牌,無論什麼時候甩出去都是王炸。
他如今沉默,只是此時爆出此事,無法將利益最大化。
「陛下和我那位哥哥以兄弟相稱,還真是感天動地啊。」
姜泠不屑道:「陛下之所以對他百依百順,那還不是因了楚寶華。」
「只要一切真相大白,塗曜如今有多愛,之後就有多恨,所以我們不必著急,就讓他們情真意切好了。」
「就讓雍楚和睦相處一陣子吧。」姜泠冷笑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當著全天下反目為仇,到時全天下都會知道雍國被楚國玩弄,堂堂大國,威儀何在?那時候,塗曜定會視楚稚為一輩子的恥辱!」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