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玢的夏季学期过得很充实,八月的暑假里,她在亚德里安码头里的房产价格飞涨,黄老爷的五处房产已经着手处理一个边角的地段了,只一这一个地方就比他当时买的价格翻了三倍。陈怡玢的房产仍然压在手里没有出售的想法。
放假的时候,她也经常往卡文迪许老夫人那里跑,她的英文小说已经写了三分之一,老夫人说她:“文笔距离我要求的精致和优美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故事感很强,也还算可以看看。”
陈怡玢本也没有对此有多大的野心,这世界上的小说多如海洋,但是经典却是寥寥无几,她虽然有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但是上辈子毕竟还不是专业从事这方面的作家,所以她对于自己的小说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只想着若是将来有机会拿到国内自己掏钱印刷几本,然后免费送给亲戚朋友,权当做纪念了。
然而在她今年过生日的时候,老夫人却送了她一个惊喜,那天,老夫人送给她一本《沙弗小说杂志》,这本杂志是在沙弗行量最大的小说杂志,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深沉的文学杂志,但是因为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并且轻松有趣,所以特别受到沙弗各阶层的喜欢,而且里面一些写得好的小说都会刊印成册,会在市面上销售的。
陈怡玢还想着,老夫人怎么会送给她一本杂志,忽然在杂志的封面上看到了她的小说名和她的名字:克里斯汀娜陈,老夫人笑眯眯的说:“翻开看看吧。”
陈怡玢打开杂志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小说,她双手抚摸着杂志的纸面,看着自己一字一字写出来的文章登载在沙弗的杂志上,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老夫人说:“我一直偷偷瞒着你,上次我不是让你把原稿放在我这里,我给你改改嘛,我给你改动几个字,就帮你投到这家了。”
陈怡玢感激的向她道了谢,说:“真是用语言难以表达我的激动。”
老夫人眨眨眼睛,“我以为你这个时候愿意搂着老婆子我呢。”她向陈怡玢张开了她温暖的怀抱,陈怡玢立刻也抱住了她,老夫人说:“我亲爱的,希望你喜欢你的这份生日礼物。”
陈怡玢:“简直不能更爱了。”
老夫人鼓励她继续写下去,陈怡玢因为受到了肯定,充满了干劲,更是努力的将文章写下去,很快,她就收到了沙弗这边的读者来信,虽然她的读者大多数都是女性,但是这些来信也让她很满足。
陈怡玢的假期过得很充实,黄薇甜和苏珊娜的假期也同样过的很充实,黄薇甜去了巴黎的《vogue》实习了,整个暑假都在巴黎那里,只有周末偶尔回来看看他们。而大小姐去了南部的牧场,据说是去看看他们拜尔森家族曾经的领地去了,顺便管理一下南部牧场的收益,总之,大家都开始慢慢展开了自己人生的篇章。
九月开学了,大家都回归学校,她们三人又聚在一起,一起在圣伊凡学院的前厅看新生们在长廊里奔跑,这些年轻的绅士们再也顾不上平常的风度,你争我抢的在狭窄的长廊里赛跑,让她们三人笑得前仰后合,大小姐埋汰她俩太没有形象,可是她也穿着长裙一起坐在了草地上。
九月的阳光晴好,初秋的气候让天空万里无云,大家上学之后,都各自有了更多的学习方向,陈怡玢的投稿业务进行的如火如荼,已经在华夏国内连载稿件快两年了,这两年,国内的女权运动已经如火如荼的掀起了,以大哥为代表的一大批觉醒的文人开始和那些保守派在报纸上争论女性的新权利和觉醒,国内的一些革命运动里,女性的作用也越来越大,从另一个方面有力的支持了国内这场女权活动的掀起。
陈怡玢这时候还专门写了两篇关于沙弗女性官员的文章,甚至还通过卡文迪许部长约到了一位沙弗女官,女官员看在部长先生的面子上给了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陈怡玢觉得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聊天,她将国内的一些尖锐问题整理出来,向女官员询问,比如:“作为女性,如何看待兼顾家庭和工作?”“如何看待女性当官?”“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华夏的女性说说的?”
她的文章虽然不是十分权威,但是在国内能采访到沙弗女高官的人毕竟还是寥寥可数的,也还是很受到推崇的。
陈怡玢在国内表了两年的文章之后,她的身份已经不是那么保密了,一方面很多人都从编辑那里探知是通过二哥陈嘉兴投稿的,而二哥只有一个妹妹在沙弗,那就是陈怡玢,另一方面,从康顿大学毕业回来的学生们很多人都知道陈怡玢的事,也间接宣传了‘异乡客’就是陈怡玢。
陈怡玢虽然不如6云鹤在国内文坛上那么活跃,不如他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大,但是陈怡玢的读者受众群体还是很广的,每周都能收到很多读者来信,她的名气已经慢慢大了起来。
圈内的文人提到陈怡玢,也许会先说:“哦,那个女人啊,6云鹤的前妻,”但是后来也会说:“这位女士很是厉害,看了她的文章会觉得她是一位很豁达,并且有见地的女性。”
人们谈起她,最后的结论会是:“6云鹤休掉了陈怡玢真是他的损失啊,陈怡玢是这么好的女人。”跟上辈子几乎一样,但是上辈子她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成就了这句话,这辈子,她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这步。
今年的圣诞节又收到了苏珊娜的邀请,这一次陈怡玢都不敢再去参加康顿大学组织的舞会了,也许是去年的场景留下了心理阴影,今年她老老实实的在家呆到了大小姐筹备了很久的圣诞舞会。
那天她仍旧穿着一身旗袍,是一件深蓝色缎面上绣满了飞舞的梨花的元宝领斜襟七分袖旗袍,她只在头上别了一只蓝宝石和钻石镶嵌成花朵形状卡,她身材高挑,为人端庄大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走到哪里都是一处风景。
虽然到场的都是沙弗的顶尖贵族,但是陈怡玢的美丽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连卡文迪许部长先生都弯腰亲她的手背说:“才半年不见,更漂亮了!”因为老夫人的关系,陈怡玢跟卡文迪许家的人走得都比以前近了和更频了,否则上次陈怡玢也不会张嘴托部长先生约谈了那位女官员,只有关系近了,陈怡玢才会开口拜托他这点举手之劳的小忙。
今年那位跟苏珊娜不友好的公主没有出席,据说是去瑞典度假了,苏珊娜说她是被家里嫁给了不喜欢的男人而不想出来而已,也因此,大小姐家的晚会是友好一片的,连大小姐那群上层人士的朋友们对她俩的态度也是友好的,并没有出现像去年黄薇甜被冷嘲热讽的情况。
就在俩人跟苏珊娜的朋友寒暄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对男女,为的男人个子很高大,虽然已年过中年,但看起来仍是很潇洒的模样,只是看起来跟大小姐的长相倒是有些相似。
大小姐跟着父母迎接来客时向那人喊了一句:“叔叔!”陈怡玢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她的亲叔叔,怪不得长得像呢。
等大小姐过来,她小声的跟陈怡玢和黄薇甜嘀咕:“看到旁边那个女人了吗,她不是我的婶婶,她是我叔叔的‘朋友’,其实她不过是想用我叔叔的钱在圣洛克大街投资一间她的时装店而已,我叔叔在这样盛大的节日里不带婶婶出来,反倒带她来,看来真是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陈怡玢正看向那位女士,黄薇甜却已经说到:“哦,我认识她,我在巴黎实习的时候见过她,她的很多设计都上过《vogue》,主编说她会成为时代的经典,现在巴黎的女性都在穿她设计的衣服,她是c克莱恩女士!我才买了好几件她的衣服呢,非常好看。”
陈怡玢刚才就觉得那位黑雪肤的女士有点眼熟,这一下听到黄薇甜说出了她的名字,想到上辈子曾经无数次在报纸杂志上看到的她的照片,本人竟然看起来比照片更有气质。
陈怡玢重生以来也见过不少上辈子的名人了,包括黄老爷、李少雍这种名震一方的名流,甚至连卡文迪许老夫人后世都特别有名,因为后世的康顿大学以她的名字为名,命名了一所新的学院,莉莉卡文迪许学院是专门只收女性的学院,她的名字随着全世界的毕业生也传到了世界各地,可是这些名人都比不上这位c克莱恩女士来得有名,因为她的服饰帝国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女人们,让无数的女性都以有一件她设计的衣裙为荣,她就是c克莱恩!
上辈子他们平城的名媛们都以有一件品牌的衣饰为荣,有名的交际名媛林樱樱就是的忠实爱好者,只要她登场必须身上有一件的衣饰的。
但是这个时候的克莱恩女士明显在沙弗的贵族上层并不那么吃得开,因为苏珊娜表嫂的缘故,甚至没有多人跟克莱恩女士多说话,虽然在场很多沙弗的女士都有听闻巴黎对于克莱恩女士的疯狂赞美,但是对她们而言,传统显然是更重要的。
但显然人们也低估了少女对于美丽的追求,这些沙弗上层女郎们显然对很感兴趣,很快她们就围到了克莱恩女士的身边,听她用一点沙哑的嗓音提到她的设计理念,同时有些姑娘颇为荣幸的被她点拨着装,当场就有女孩兴奋得不得了,大家看到她兴奋的样子笑成了一团,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陈怡玢和黄薇甜凑在了外围,但是克莱恩女士也看到了她们,而且克莱恩女士明显还是记得黄薇甜的,说:“oh,我亲爱的薇薇安,自从上次在巴黎一别,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面了,最近我去《vogue》都会问那位可爱的、有品位的薇薇安在哪里?”
薇薇安笑道:“很荣幸您还记得我的,我的夫人,我的实习结束了,正在康顿继续我的学业。”
克莱恩女士说:“如果你将来愿意从事美的行业,愿意来到巴黎,希望你可以考虑我的工作室。”
薇薇安受宠若惊:“我的天啊,能到您身边工作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啊!”
克莱恩女士又将目光挪到了陈怡玢身上,她看到陈怡玢身上那身漂亮的旗袍,忍不住说到:“这位漂亮别致的小姐,我忍不住想去摸摸你身上这件漂亮的衣服了!”
陈怡玢笑道:“只要您不嫌弃,我可以脱下来送给您!”众位女郎又笑做了一团,还有起哄让她脱的,一下子场面就又热闹了几分。
克莱恩女士说:“让这么美丽的小姐当场脱衣可不行,”她向陈怡玢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说:“这漂亮神秘的花朵,这就是华夏的刺绣么?”
陈怡玢:“是的,夫人,这是我华夏传承了几千年的刺绣,我身上这件衣服是从一件有几百年历史的衣服改良成的,它叫做旗袍。”
克莱恩女士摸着陈怡玢衣服上的绣花,还有那精致的滚边,爱不释手,“真是太漂亮迷人了。”摸了两下,她笑着说:“看我,对你这件精致的衣服太着迷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克里斯汀娜陈,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