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葦慶凡心情很好的獨自前往學校。
他踩著殘陽來到教室的時候,黎妙語已經在座位上看書了。
葦慶凡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微微抬起頭,兩人目光短暫交匯,像是有實質性的觸碰一般,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和溫度。
葦慶凡眼神中有淡淡的溫暖的笑意,黎妙語在感到他的情緒後悄悄遞過去一個有些嗔意的眼神,隨後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看書。
葦慶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然後瞥了眼旁邊空著的座位,有點無奈的在心裡嘆息一聲。
曹澤整個周末都沒露過面,大概把時間和金錢都交給了網吧。
與他記憶當中相比,現在的曹澤在上網吧打遊戲這件事情上比前世更過分,他的重生並沒有給曹澤帶來良性的改變。
這其中的緣故並不難分析,曹澤是一個沒有什麼大志向的人,學生時代與畢業後都是如此,前世的時候,他的成績在高一期末實現了對葦慶凡的反,並且一直保持到了兩人高考。
在這樣的情況下,維持這種優勢,或許是他心裏面的動力之一,前世的時候他也是兩人之間拽著對方去學習的那個人。
然而葦慶凡重生之後,不僅成績已經穩定在了班級前五,生活更是自律到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每天不是學習就是看書,不是運動就是撩妹,簡直一點壞習慣都沒有。
他做不到那樣的自律,也做不到那樣隨意淡定的跟女孩子聊天,葦慶凡以一種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在忽然之間就到了他只能仰望的程度。
這樣的情況下,他完全失去了比較、追趕的想法,或許因此而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自暴自棄心理。
大抵類似於:學習比不過你,我不跟你比可以吧?我去打遊戲可以吧?有本事你來跟我比打遊戲啊!
想要改變曹澤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逼著他學習就能做到的。
當然,總得做些什麼。
預備鈴快要打響的時候,曹澤才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開始呼呼呼的喘氣。
葦慶凡轉過頭盯著他,曹澤起先沒在意,隨後發現葦慶凡在盯著他,很奇怪的看看葦慶凡,然後找出明天要檢查的課堂作業,準備開始做。
他偷偷轉過頭,發現葦慶凡還在盯著自己,有點坐立不安地問:「咋了?」
「沒事。」
葦慶凡伸手拍拍他肩膀,「不會的題目記得問我。」
曹澤愣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趴在桌上開始寫作業。
葦慶凡很想給他兩巴掌,讓他做好,不過一下子對他有太多要求,容易把他嚇跑,得一步步來。
過了一會兒,曹澤轉過身,低聲道:「你物理作業寫完了嗎?讓我看看。」
葦慶凡問:「哪一題?」
曹澤遲疑了一下,道:「你拿給我看看。」
葦慶凡學著黎妙語那樣面無表情地重複道:「哪一題?」
曹澤跟他對視了兩秒,然後有點心虛的低下頭,指了指一道物理題目。
葦慶凡將書本拿過來一些,開始給他講題。
簡單一道重力題目,他講了將近半節課,曹澤似乎感受到了他隱藏著的情緒,沒敢應付,很認真的聽著。
講完之後,葦慶凡道:「你寫完給我看看。」
「嗯。」
曹澤沒有多說,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趴桌上做題。
坐在前面的黎妙語轉過身看過來,清澈純淨的眸子裡似乎隱隱透著些擔心和關切。
葦慶凡沖她笑了一下,示意不用擔心。
黎妙語便沒說什麼,回過身繼續看書。
上周末之後,兩人都能清晰明顯的感受到彼此關係的親近,不過回到教室之後,就都心照不宣的將這份悸動藏在了心底。
此後幾天,兩人在學校裡面的表現和互動與以往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有偶爾目光交匯,才能彼此感受到那份無言的親近和默契。
另一方面,葦慶凡開始很熱情的幫曹澤補課,曹澤很顯然覺得自己不需要,或者說不想他這樣熱情,但面對著熱情的葦慶凡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連續被補了好幾天的課後,他終於有點忍不住了,在這天晚自習被葦慶凡監督輔導寫課堂作業的時候,小聲的提醒道:「我自己寫就可以了,你不用管我了。」
葦慶凡道:「我不管你誰管你?馬上就要其中考試了,到時候我班級前五,你倒數前十,你不怕你爸媽打死你,我還怕呢。」
「我怎麼也不會倒數前十啊……」
曹澤小聲反駁,但是葦慶凡連他爸媽都搬出來了,到底還是沒敢再說什麼。
晚自習放學,葦慶凡回到家裡,發現大爺大娘居然都在家裡,在跟老媽聊天,見他回來,大爺笑著招呼了一聲,看起來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