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典当。
那是市里最近这几年才起来的一家大典当行,听说背后有大财阀支持,短短几年就成了省内典当行业的龙头之一,不像荣吉,都三十年的老店了,还在中小型规模徘徊着。
我问在典当行做什么,张芸就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来不来,那么多废话。”
接着我就听到电话那边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芸芸,怎么说话呢?”
张芸“哼”了一声,然后继续问我:“什么时候来?”
我说:“现在路上有点堵,二十多分钟吧。”
等我到裕丰典当门口的时候,这边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灯光也是亮堂的很,店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小西装的女人,她的样貌生的较好,但是地阁却是凹陷的厉害,地阁是十二宫中奴仆宫位置,主权位和事业,如此面相一辈子只能是一个小职员,而且经常会被上级欺负,恐怕很难有出头之日。
她问我是不是宗禹。
我点头说,是。
听到我的回答,她就好好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明显带着些许的轻视,显然是觉得我太年轻了。
她问我:“我叫马晓静,是裕丰的评估师,我听说你也是一个评估师?”
我点头说“是”,然后问张芸和她父亲张建年在什么地方。
马晓静说:“跟我来吧。”
她的语气很是冰冷,除了轻视还有一种敌意在其中。
马晓静领着我去了典当行的室,这里是办理大额、名贵当品的地方。
进去之后我就发现房间里面站着五个人。
其中三个我认识,张建年还有他的保镖,以及他的女人张芸。
张建年穿着白色的衬衣,西装裤子,清一色的“cerrrti”(切瑞蒂),他的五官端正,虽然谈不上极好,但也是富贵之相。
张芸那边穿着则是比较随意,牛仔裤,大t恤,头发披散在身后,还带着一副没有度数的大框眼睛。
她的完美身材和极致样貌都被掩盖住了不少,可依旧很引人瞩目。
不过我对张芸就是不来电,因为她经常出入夜场,身边时常跟着三四个男性朋友,有时候她还和那些男朋友朋友勾肩搭背的,这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而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
此外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年岁稍大,穿着唐装,眼睛中微微发亮。
另一个穿着西装,奴仆宫的气色最好,应该是权威最高的人。
见我进来,张建年立刻笑道:“宗禹,你可算来了,来帮我掌掌眼,我准备从这里买走一件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穿着西装的男人立刻陪笑道:“张先生,我们裕丰在行业内的口碑一直很好,不可能有假东西的。”
说着,西装男子拽了一下穿唐装的老者道:“再说了,李老可是我们典当行的金牌‘朝奉’,他掌过眼的东西不会假,我们这边证书,以及出处证明,都一应俱全,绝对合法、正品。”
张建年摆摆手说:“先拿来给宗禹看下,对了,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很厉害的大朝奉。”
说着张建年指了指对面两个男人说:“姚总、李老,你认识下。”
我点头便去握手。
姚总假装没看见直接吩咐马晓静去取东西。
李老则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说道:“我亲自去吧,那东西贵重的很,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不一会儿,李老从外面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在木托盘上盖着一块红绸子,从形状上看,红绸子下面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碗状的东西。
李老将物品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缓缓取下上面的红绸子说道:“这是北宋汝窑的月白釉莲花洗,小先生,掌掌眼吧。”
那东西并非工整的碗口形状,而是边缘微微蜿蜒,似花瓣一般,的确有点像是莲花的意思。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说:“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却不是北宋汝窑出品,而且价格方面差了汝窑珍品不少。”
听到我的话,李老有些不屑说道:“哼,你这话说的有毛病,若不是北宋汝窑出品,那便是赝品,赝品还是好东西?”
我缓缓走到那莲花洗的旁边说:“这不是赝品,而是仿造。”
姚经理在旁边着急说:“仿造不就是赝品的意思?”
我摇头说:“并非如此,仿造有两种,一种是作伪的仿造,用来欺瞒世人,谋取暴利,另一种便是用来研究,以求技术上有更大的突破,让昔日技术重现世间,而我们面前的莲花洗便是后者。”
说着我就要上手去摸托盘上的莲花洗。
李老和姚经理同时来阻止我,可他们速度哪有我快,莲花洗已经在我手中。
李老对我说道:“小心些!”
姚经理则是怒道:“放回去!”
张建年摆摆手说:“莫急,让宗禹看看。”
摸了摸那莲花洗,然后我又将其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陶土是江西景德镇的陶土,而非河南汝窑的陶土,另外洗乃是笔、墨、纸、砚外的文房第五宝,用来刷洗毛笔之用,这莲花洗有很浓的古墨乡味,曾被喜好文法的达官贵人试用过。”
我的鼻子和手都是经过爷爷特殊训练的,再古老的味道我也能闻出来,而我一双手更是泡过无数种的药水,感知能力也是远超常人。
李老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诧异了。
姚经理则是继续生气道:“胡说八道什么,景德镇也是名窑,用的着仿照北宋的月白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