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所长插话,“有事儿大家好好说。都冷静。”江倾他们是得罪不起,白厅长的前秘书,听说还有可能做女婿,这会儿来市局也是走个历练,将来肯定要往上升的。
今天是新上任,听说沈局还特意为他准备了接风宴,正该吃饭的时候,和一个记者争执起来,实在是恐怖过头。
旁边的副主任也吃了惊,她倒是听说新来的刑侦队长城府极深,给白厅当秘书时办事手段老辣,有点不符其年龄的稳妥。
现下,他可不像个稳妥的样子,就差把纪荷撕了。
郑大姐把纪荷护在身后,仍是被他轻松抓去,拎着按到了采血台上。
“两位如果不帮忙,我只有自己来。”他声音轻沙,安静决然的像逞凶斗狠的黑道大哥,哪里像个遵纪守法的好警察。
“江倾”纪荷求他,声音低软,“多大点事儿我采还不行吗十年没见了,我孤家寡人一个,从来无牵无挂,你能记挂我十年我真的很高兴”声音停了一下,她眼角红。
同时,也感觉自己被按住的那只手有所松动。
她视线在他胸口位置,后腰抵着采血台,一手撑台面,一手被他卡住按在台上。
没看到他眼睛,视线稍微往上抬,就会从胸口转到他左侧脖颈,她看到上面青筋毕现,还有左耳上三颗肉眼快不可见的耳洞。呼吸就吐在那里轻轻说,“求求你,给我一个面子,我自己采行吗”
“被按着真的很难看啊。”她哭笑不得地抱怨说。
别跟他硬来,甭管十年还是二十年,这男人还是大少爷脾气。
几句好话一说。
他气息有所缓和,继而,松了她那只手。自己从台前退开。瞅她一眼,猩红着眼,离去。
黄伟所长跟出去。
两个男人,一个是白大褂,一个是蓝色衬衣和深色长裤,一矮一高,自玻璃门里闪了一下这一下就好像被孙悟空的棒子打了一记,纪荷眼前就一直是他的背影在晃,高大,消沉,英挺,又似乎不可一世,总之什么滋味都品出来了
这人所以还是那样啊
像龙卷风将原本平静的你搅得一塌糊涂
“按着棉花球。”郑大姐在她手指上采集完毕,递了一个棉花球。
纪荷靠在采血台上,上半截袖子撸着,头低着,眼帘垂着,乍一看像垂头丧气,但这词一般用不到她身上。
郑大姐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抬头朝天吐气就知道没事了,哪里有什么垂头丧气,有的尽是不甘,不服输。
“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郑大姐笑问。
“一言难尽。”纪荷按了一会儿,不出血就把棉花球扔了。歇了口气,说,“我在您这儿待一会儿。”
“行。”郑大姐笑,“看得出,你俩都需要冷静。”
半个小时后,结果录入dna数据库。纪荷有点懵,“这么快”
“还没冷静够”郑大姐给了一记重拳。
纪荷清咳一声,双臂抱胸说,“哪有。”
郑大姐笑了。
结束后,纪荷自己走出研究所。
外面一颗香樟树下,他背影挺拔地站在那里。黄所长不在了,大概陪了他一会儿,旁边垃圾盖上有很多烟头。
走过去,纪荷把报告朝他扬了扬,“结束了。下次我再死,你就能顺利从这次的数据中确定我身份。”
不会再误会十年了。
他剑眉拧着,转过头来看她。
纪荷一扫到他眉心隆起的那部分,心就慌,忙摇着报告,哈哈笑,“我不是开玩笑嘛。我可惜命了,怎么会再死况且我之前也没死啊,是你误会了怪谁”
“我觉你够不要脸的纪荷。”
“哎呦,这语气可让我怀念了,江大少爷”
江大少爷恼羞成怒,江大少爷冷静了半小时后仍然失败。
江大少爷即使肩头上扛着两杠一星,仍然再见是少年,冲她一冷艳
转头,气哄哄,“吃饭”
纪荷笑到轻颤,拿着报告,跟上他。
到了吃饭的地儿,他们已经来迟了,一屋子大小领导等着,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