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個人這樣的關係對於安顏來說是很不公平的,因為他如果答應下來,那麼處於被動,不停遷就,受到更多傷害的那個人就會是他。
只是當安顏毫不猶豫將鑰匙拿走的時候,許清風就知道,感情跟做生意不一樣,計較得失是沒有用的,情感是無法控制的。
他邁著平穩地步伐下樓,將時間留給他們二人。
心中期待著——顧天澤不要發瘋,顧天澤不要發瘋,顧天澤不要發瘋……
這麼好的媳婦,可得把持住,否則遺憾的不會只有顧天澤一人。
在樓下的許清風也沒有閒著,而是用茶具沏茶,看似悠閒,實則……
「嘶…」被茶水燙到嘴唇的許清風用指腹去輕輕觸碰,試圖緩解痛感,只不過從鏡面反光中只能看出飽滿唇瓣緋紅更甚。
忽地,他停下揉搓的手。
「怎麼會又想到那個晚上……」許清風將腦海中那張放大的面容強行拋出,感到自己好像也變得不太對勁,或許是時候該讓家庭醫生來檢查下身體了。
如果心臟出毛病,那可是不得了的大問題。
唇瓣上的痛意消失後,他視線又放在精緻手繪陶瓷茶具上,除了老爺子,還沒跟第二個人品茶過。
輕輕晃動著茶盞。
如果是在秋天的紅楓樹林裡,和霍修一起品茶暢聊的話,肯定會很愉快的。
將香菸裊裊的茶壺拍下,甚至連文字都已經編輯好,只差按下發送按鈕……
也就是這最後一步,卻沒有做到。
「奇怪,為什麼連這么正常的邀請,卻會覺得尷尬?」
當身為當局者的時候,許清風就不能做到理智分析這尷尬是從何而來,只是選擇先將問題放下。
沒有讓他等太久,也就半小時左右的樣子,安顏就踩著地板噠噠噠地跑下來。
神色中倒是沒有了擔憂,眼眶還是紅彤彤的,映襯著雪白的肌膚,跟雪兔子似的,表情中更多的是——從沒出現過的生氣。
這還是許清風第一次見安顏生氣,心中大感不妙,表情卻從容不迫地拽著人胳膊將人留下,溫和地放軟聲線道:「怎麼急著走?有什麼委屈就直說,我去收拾他。」
或許是這種懷柔政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雪兔子沒急著再蹦躂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抬頭看他,氣到聲線顫抖半天都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許清風也不著急,屬於成熟男士的情緒穩定在這時候變成了小兔子的避風港。
說不出話來的安顏用同樣發抖的指尖指向自己的脖子,「他、他脖子……」
好了,不需要說完,許清風也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心臟沉了幾分。
但他還是耐心地等人把話說完。
「他脖子上有吻痕,我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但他什麼都沒說,把我丟出來……」安顏吸吸鼻子,補充道:「鑰匙也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