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讓人反胃,要知道許清風從小就對他厭惡之至,要不是母親護著他,恨不得將他掃地出門。雖然不知道許清風為什麼突然這樣,但再怎麼樣也不會對他莫名其妙像換了個人產生善意的。
許清風正用餘光打量這個結局悲慘的兒子,心中產生同情。
其實也應該同情他自己的,準確來說是兒子給他們全家帶來的悲慘結局。
腦中開始運作著未來的計劃。
嗯…如果想改變結局,似乎從根源上解決比較好。
這種若有若無的打量被顧天澤捕捉到,當即不爽皺眉,用尖銳地能將人洞穿的視線懟回去,「許清風,你他媽在看什麼啊?到底要盯多久?」
許清風是什麼人?他氣定神閒地回視,色澤飽滿的嘴唇勾起漂亮的弧度,輕飄飄反問:「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爹,看看有什麼問題?」
「……」
許清風在商場上鍛鍊的臉皮如銅牆鐵皮,所以對於喜當爹也能理所當然接受,絲毫不覺得多個兒子叫爸爸有什麼不好的。
只不過如果是個焉壞的兒子並且還會連累到自己下場悽慘的話,那還是會讓人添堵就是了。
對於許清風而言,可怕的不是困難,可怕的是對困難低頭認輸。
結局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只要還沒發生的事情,都是有改變的機會。
還稍微嫩了點的顧天澤敗下陣來,先行移開視線,拉開椅子起身。
用以往那種像是命令的口吻對還在慢條斯理咀嚼牛排的許清風道:「es那輛款跑車看著還行,你讓劉秘書幫我提了。」
這完全不像是對『父親』該有的態度,反正現在對待提款機,至少從相處來說沒有絲毫尊敬的成分。
也對,兩人一直以來都處於互相厭惡的狀態,但從前的許清風始終給了顧天澤財富自由的權利,沒有在經濟上為難過他。
這種對話在過去上演了無數回。
再說也不可能拒絕,這一切都是顧家的,說到底許清風只是個入贅豪門的女婿,如果真讓顧天澤不舒服,顧天澤去跟外公說幾句,顧家的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
許清風的頷也正在顧天澤的預料之中,正當他心中冷哼的時候……
放下刀叉的許清風不疾不徐擦拭唇角,在他之前生活中也會經常吃西餐,因此對刀叉還算熟稔。
許清風的聲調永遠都是平緩溫和的,卻會讓人不由自主信服,帶著種上位領導者的氣度,「只要你答應一件事,那輛車就是你的。」
這話讓顧天澤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其中的含義,反而重點關注轉移,好奇心占據上風。
「什麼事情?」
「叫爸爸。」許清風雖然是坐著,卻並沒有低人一頭的感覺,反而是仰頭時那清晰的下顎線略顯鋒利強勢,「不要再連名帶姓稱呼我,這樣可不禮貌呀。」
顧天澤突然噎得慌,乍聽之下這不就像是在跟小孩子說話嗎?
他是很不喜歡別人用這種長輩的口吻教導他的,可無論換成誰來聽,這種交換條件絕對是他穩賺不賠。
可他顧天澤是誰?少一輛鮮玩意的車跟低人一等比起來,肯定是後者更讓他氣的牙痒痒。
「切。」顧天澤直接放大了自己的不屑,「許清風,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咋們就像從前一樣井水不犯河水。」
臨走前還丟下冷硬的警告,「別試圖管束我,那樣你只會後悔的!」
許清風看似溫和實際上沒什麼情緒的目光從人離開的地方收回,心中只覺得有意思。
想他從小城市孤身一人去沿海經商,可謂是白手起家,短短十五年不到的時間就能走到金字塔的頂尖,後悔兩個字從來沒有錄入過他的字典中。
又怎麼會被顧天澤輕易挑起情緒?
從睡覺一睜眼,腦子裡被塞入整本鮮文字後,的遊戲就開始了。
如果用這個時代背景來形容,大概是遊戲類別從經營策略轉換成角色扮演。
過去的許清風扮演的是背景板炮灰角色,甚至沒有自己的台詞和臉部描寫,完全算被顧天澤牽連才落得個傾家蕩產無期徒刑,在鐵欄中痛苦地結束後半生。
而現在……他絕對不希望自己再同樣be。
車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許清風大腦回憶著劇情走向。
他知道顧天澤現在要去哪裡——夜店。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而現在,大概就是劇情的開始。
渣兒子已經背著他談戀愛,而這交往對象,自然就是原文的主角之一,也是讓顧家毀於一旦的導火索。
如果只是單純的去夜店,還沒什麼特別的,問題的關鍵在於並不單純。
這個開始,他等了一個月才等到,但這段時間剛好給了他緩衝適應的機會,至少不會像個落後的『鄉巴佬』什麼都不知道。
正當他陷入沉思,眼眸深沉,身旁伺候的保姆卻在彎腰倒酒時不小心將醬紅色的酒液淋在了那價值不菲的西服面料上。
保姆在這裡伺候了好幾年,深知許清風的秉性,當即顫抖著身子跪在地上,開始不停道歉:
「對不起許先生,怎麼扣我工資都可以,請不要開除我,對不起……」
說話的語調還顫顫巍巍的。
很難想像這樣的年代還會跟封建社會一樣下跪,可對於保姆來講,在顧家一個月的報酬頂在外面干半年,摸得著的鈔票比看不見的尊嚴可實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