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乌可儿不是钱公公的夫人吗?歹人们心中所想,本帅可是一清二楚,总之一句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良帅常年与歹人打交道,他当然熟知歹人的心理。
钱书广额头上的汗珠如雨下,要是真如不良帅所说,歹人们在宫中也能找到他,符冬儿不就是在尚衣局吊死的吗?
不良帅话锋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钱书广急迫地问,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除非乌可儿现身!”不良帅云淡风轻地说。
“乌可儿现身,有用吗?”钱书广焦急地反问不良帅。
“当然有用!”不良帅的语气斩钉截铁,“歹人的目标本就是乌可儿,只不过他们找不到乌可儿,只好先从钱公公这里下手。总之,只要乌可儿一日不现身,公公一日不安全。”
钱书广疑惑地又确认一遍:“乌可儿一日不现身,杂家一日不安全?”
不良帅忍住笑意使劲点了点头,尔后钱书广又问:“这样一来,乌可儿不就危险了吗?”
“理论上是,除非”不良帅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钱书广,“公公可别忘了,不良人是干什么的,正要乌可儿到了不良人手上,本帅保管她平安无忧。”
此刻的钱书广六神无主,他抬头失神地看着厢房的屋顶,谁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半晌后,钱书广深深叹一口气,对不良帅说:“纸终究包不了火,况且杂家的能耐也很有限,既然自身难保,也就照顾不了她了,而且大帅迟早会查到内情,还不如主动将烫手的山芋交出去。”
钱书广并不是个傻子,不良帅不会无缘无故请他吃饭,他也已看出不良帅的真实目的,他这么旁敲侧击地忙了一大通,不就是要打听乌可儿的下落?
不良帅静静地听着,内心暗自窃喜。
尔后钱书广又说:“大帅,杂家想请大帅承诺,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不能将杂家的名号说出去,杂家还要多活几年了。”
不良帅理解钱书广这种人,贪生怕死,他已警觉到此事关系重大,故而急于脱身。
不良帅主动拍了拍钱书广的肩膀,柔声安慰:“钱公公,你已经尽心尽力保护你夫人了,剩下的责任就交给本帅吧。嗯,本帅会择时对外放出消息,让歹人知晓乌可儿在不良人手上,这样——钱公公也就安全无恙了!”
钱书广无奈地叹口气,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娓娓道来。
原来,乌可儿曾告诉他的郎君钱书广,她在宫中百花园附近被歹人追杀,幸亏有一蒙面女子及时出现,出手杀死追杀她的歹人,救下了可怜的乌可儿。乌可儿跟百花园宫女的关系比较友好,因此暂时躲藏在百花园中,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故而乌可儿找到了钱书广,请求他将乌可儿弄出宫外。
钱书广看在他们“夫妻”之情的份上,勉强答应下了此事,但他根本不大相信乌可儿所说,还以为她在贵妃前犯了大错,想要逃到宫外以规避惩罚了,故而钱书广先慢慢地拖着,等待事情的转机出现。
不良帅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乌可儿果然还在宫中!
只不过令人难以相信,乌可儿乃是杨贵妃的贴身婢女,怎么会在宫中被人追杀?还有,虽说百花园防守不是万无一失,但宫中还是有不少侍卫巡逻,乌可儿为何不寻求侍卫的帮助呢?更为奇怪地是,为何内侍省高力士说她回乡探亲去了?
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问题,钱书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隐隐觉得,乌可儿似乎在回避贵妃和内侍省的人,因为乌可儿本可以向他们求救!
韩卢和楚犷护送钱书广回宫,不良帅与龙清川等人商议,搜寻乌可儿可能要私下进行,以目前的情形来推测,乌可儿都已到了被人追杀的地步,却还不让内侍省和杨贵妃介入,说明她确实有难言之隐啊。
不良帅在厢房内来回踱着步子,仔细权衡着各方面的利益,他考虑到乌可儿是内侍省的宫女,为了预防万一,不良人不宜直接介入,以免引起内侍省高力士的警觉和不悦。
如果请内侍省高力士派人搜查,那乌可儿岂不是暴露真身了吗?不良帅想来想去,也只有请神丐等人出马,他们是江湖游侠而不是不良人,即使失手出了事,他不良帅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良帅正欲与神丐明言,神丐似乎是他肚里的蛔虫,果断伸手阻止了他的言语,尔后拍了拍龙清川的肩膀:“看来我们要二闯皇宫了。”
不良帅找人画了一张乌可儿的画像,并以养护花草的名义,将神丐四人秘密送到了皇宫百花园,几人本不让乐凡跟着受累,可这姑娘又对百花园的花草充满了好奇,非要与龙清川等人同甘共苦。
而那个神神秘秘的百里飞,竟然躲在客栈里睡大觉……吴大财直言百里飞晚上要去做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