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柔光和风荡青苔
鸾凤还巢情满怀
利剑难断心中爱
相濡以沫伴君来
……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梁凤妍要拼死救所爱的人,此时的忐忑心情谁能体会?她没有丝毫的困意,不知是兴奋还是焦虑,但绝对没有半点惧怕。她想好了,就算不能如愿,死在这里,能和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的人同生死,也是孜孜以求的心愿。
梁凤妍坐在那里默默地等待,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桌子上的蜡烛流着泪滴,一点点地化成灰烬,终于换来了黎明前的声声鸡叫。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的马达声,梁凤妍站起来,打开房门探头看了看,见三辆汽车呼啸而过……
梁凤妍知道这是大帅夫人的车队,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她走出来锁上门,蹲在地上静静地遥望汽车远去。
天渐渐地亮了,整条大街不见一个行人,只看到不知谁家墙头上,一只公鸡在追逐一只母鸡……
一声刺耳的汽笛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杜夫人回家了。三辆汽车渐行渐近,前面是一辆黑色小型护卫车,车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身穿制服威风凛凛的保镖。
中间是一辆红色轿车,里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身穿华丽丝绸旗袍的漂亮女人,头上戴满华贵的金银饰。旁边有两个俊俏的丫鬟陪伴着。
她就是张宗昌的第一任老婆袁书娥。
汽车离梁凤妍大约只有十几米,她忽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跑到路中央,站在那里不住地挥手,嘴里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喊,“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
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劫路,这是作为一个贴身保镖所不允许的,站在护卫车左边的夏天顺,掏出枪来,毫不犹豫地对准梁凤妍扣动了扳机。
梁凤妍身体一歪,倒下了。
听到枪声,袁书娥心里一惊,忙命令司机停车。
“怎么回事?”,袁书娥不安地问。
“我去看看”,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司机回来了,他对袁书娥说,“禀夫人,是夏护卫开的枪”
“出什么事了吗?”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拦路”
“哦,带武器没有?”
“赤手空拳”
“咿……?”袁书娥感到奇怪,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敢拦我的车,说明她肯定是遇到过不去的坎,故意找死不想活了。我是信佛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得帮帮她,想到这里,对司机说,“你往前开一下,让我看看”
“好吧”,司机说完启动轿车,绕过前面的护卫车,停到离梁凤妍不远处。
司机打开车门,两个丫鬟搀扶着袁书娥下了车。
“夫人危险!”,夏天顺大声警告。
袁书娥回头看了他一眼,“都到家了,危什么险?”
梁凤妍看到了袁书娥,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拖拉着一条受伤的腿,脸上带满惊喜,吃力地向袁书娥爬去……
看着那条长长的血印,袁书娥有些于心不忍,她向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看梁凤妍,和蔼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拦我的车?”
梁凤妍抬头望着她,嘴角里露出一丝微笑,“夫人,我是杜云生的妹妹,我要见我哥”
“什么,你是杜副官的妹妹?”,袁书娥惊诧不已。
“是的”,梁凤妍点点头。
“哎哟,真不凑巧,杜副官打仗去了还没回来,你该去府里找大帅,不应冒死拦我的车。你知道吗?若不是我有言在先,吩咐他们上香的来回路上不许杀生,说不定你早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没带证件,不让我进啊!”
“为了安全,没有证件不让进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你不要怪他们。你这么急着要见你哥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袁书娥又问。
“是的夫人,人命关天的大事”,梁凤妍悲伤地说。
“你先别动,有什么事等回到府里,给你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