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西仙迹传,白云深锁断尘烟。
窈窃巧通三岛路,幽深别有一壶天。
桃花沿水千年落,药蔓粘云万古悬。
张少飞举目定睛一看,原来是云雾山道长飘然而至。
云雾山道长见僧人横卧在独木桥上,挡着他的去路,用手捋了捋银须,正想唤他起来让道,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刹那间乌云翻滚。
一声霹雳……
“不好,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了!两位大师,快找地方避雨再说吧。”张少飞急迫着说。
“好!”僧人一骨碌从独木桥上起来,朝着不远处那道山崖奔去。
这道山崖,有一个自然凹进去的山洞。
于是,张少飞跟随僧人、道士急急脚钻了进去。
甫一停定,上天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呼啸的狂风声,飘泼的暴雨声和着树枝“啪啪”被风吹断的落地声,不断从外面传进洞里。
而洞内,任凭外面风吹雨打,稳如安坐家中,与洞外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又统一和谐的世界。一如道士与僧人,机锋相斗,又融会贯通。
山洞里有张石桌,石桌周边放着四张石凳。不知什么时候,捉棋爱好者在石桌上面刻画上了一张纵纵横横的棋盘。
“只可惜没有棋子,不然,便可以上演一出道士战和尚的好戏了。”云雾山道长突雅兴。
僧人哈哈大笑:“老道,无棋怎捉呢?”
道士拍了拍心胸,语出惊人:“棋盘虽然无棋,但心中有棋,请道兄高着。”
“这……”那个僧人作为威振词河北方的围棋高手,却没想到道士竟然能下盲棋,而他从未尝试过,不禁有些手脚无措。
善解人意的张少飞拾了些黑色的小石子摆在石桌上,傲然成了一粒粒活灵活现的棋子。
斗智斗勇的黑白分明围棋,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才华和修养,展现心智能力。
僧人自持围棋高手,礼让道士先下。
道士执白先行,借先行之机猛捞实地、强硬破空。
僧人奋起反击,在右上角大动干戈。
道士沉着应战,如愿打穿了黑角,却让僧人取得了外势,道士得不偿失。
道士见势不妙,便攻打下边黑阵。
胖和尚不肯退让,奋起反击。
经过一番混战,道士、僧人所执黑白两子在下边进行对杀,形成了“天下大劫”之势。
道士傲似三军统帅,运筹帷幄,牢牢把握战局,僧人难以撼动胜势。
最终,道士一举奠定胜局,将围棋高手斩落马下。
围棋高手心有不甘:“如此好局,乍被我下死了啊……”
张少飞趴在石桌上直乐:“这好局能下死,大师确实是个高才……”
道士在一旁调和:“棋输石子在,你又何必较真呢!”
僧人苦笑着:“棋如人生,人无常胜。”说罢,用手扫落满盘“棋子”,“从来十五路,迷却几多人!棋输石头在。”
山洞外,大雨经己消停,一缕阳光从外面射进洞里。
云雾山道长感触地:“太极生两仪,天地分,阴阳存,黑白立,大道定。”
“这。。。。。。”僧人无言以答。
是啊,黑白未分,大道怎定?张少飞在合浦曾得高人点拨,一点通,而今,却陷入了迷惑不解之中……
僧人和道士飘然而去,而张少飞心头却留下了不解的问号。
。。。。。。
这天,张少飞在山中看见一个樵夫,见他面前有一根长满节结的干树柴不砍,在四处找柴砍。
张少飞感到奇怪,便上前说:“大哥,你面前的这根干树柴不是很好吗?”
那人见问,炯炯的目光向张少飞巡视了一番,见眼前这位生得慈眉善目,一表人才的后生仔,举止正直,不像个坏小子,于是,看向张少飞,说:“自古以来,有经验的人上山打柴,都是刻意避开节疤,专找树身上光滑的地方用柴刀砍下去的。”
张少飞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在所有人的观念里,有节的地方粗大不说,而且木质坚硬,自然不容易砍断。而这根木柴,上上下下不是节,就是疤,没有合适的下刀之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多年来,不知有多少樵夫看见这种干树柴时,从未有人砍过。”那人详细地解说着。
“哦?”黑白未分那一着如何且不问,干柴浑身是节,你这一刀落在什么地方?张少飞几乎是惯性使然,下意识地自问。
好好的一棵树,无论如何也不会无缘无故生长节子。它之所以要长出难看的节疤来,是因为受到了外力的伤害,树干变得脆弱了,容易被折断了,它不得不额外生出瘤状的疤节,将受伤的地方包裹起来,增强抗风的能力。张少飞想到此,心中豁然开朗了:容易折断的地方,才需要加强保护。
这就是说,树木长节,是因为那里容易折断!也就是说,有节之处,看似粗大,木质坚硬,却是最容易折断的地方!
张少飞把他的这一想法告诉了那位打柴大哥。他听后,感到颇有道理,一点头,毫不犹豫,举起柴刀,向节疤砍了下去……
果然,砍去四周的树皮,疤瘌包裹着的树干里斜插着一个枯死的结节子。
那人轻轻一折,整个树干应手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