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第二天中午,还在睡觉的朱高爔被大哥吵醒。
朱高炽脚步急促,带着他赶往奉天殿。
路上,朱高爔脑海中不停幻想,老爷子这么急着找自己,肯定是因为他昨夜带着圣孙去赌坊的事。
这样看来,今天说不定就能被老爷子砍了回蓝星。
可现实往往出乎意料。
奉天殿内,朱棣看着手里的密奏,眉头紧皱。
“纪纲,这上面写的属实吗?”
“启禀陛下,大刑伺候下,张彪才交代的情况,根据臣多年审讯的经验,他应该没说假话。”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上前一步,恭敬道。
昨夜,锦衣卫抓完张彪,便立马将他押送诏狱,由于得罪了朱高爔,纪纲下令大刑伺候,想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在狱中。
可这家伙为了保命,居然交代了一件大事,湖广承宣布政使司,疑似吞没了朝廷的赈灾款。
五个月前,湖广天灾大涝,水患频发,牵连下辖十多个州府。
朝廷得知情况,拨发赈灾银一百万两。
银子送到后,湖广布政使连上三道奏折,说灾情已经控制缓解,让皇帝安心。
但事实并非如此。
张彪作为一个小小的赌坊老板,为何会知道这种大事,全因他姐夫就是布政使。
这家伙在应天府开赌坊,也是他姐夫授意的,目的就是让他帮忙,将贪墨的官银在赌桌上过一遍。
这样,张彪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湖广布政使的钱袋子。
平日里有用银子的地方,便让张彪出面,而布政使在别人眼中,就成了两袖清风的好官。
“好大的狗胆,灾银都敢贪,纪纲给我查,狠狠的查!”
朱棣气的牙痒痒,赈灾银都敢贪,可见这些人有多嚣张。
“老四,你给纪纲当副指挥使,也跟着一起查案。”
一旁神游的朱高爔,突然愣住,几个意思,我不是来等死的吗,居然还成了锦衣卫?
“爹,我昨天又带着瞻基出去厮混了。”
朱高爔说完,便神情期待的看着老爷子,等着他发怒,最好跟昨天一样,直接拔剑。
可朱棣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的说了句,“昨夜要不是你,纪纲也不会知道这等大事,干得不错。”
说完,他便又低下头看奏折了。
干得不错?
听听,汝,人言否!
朱高爔呆在原地,只觉得大脑一阵混乱,好好的求死,怎么事情又变成这样了。
从奉天殿离开后,朱高爔便在纪纲的带领下,来到了诏狱。
这里是大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太祖皇帝在位时,胡惟庸案,郭桓案,蓝玉案,三大案都是由锦衣卫经手的。
皇帝下旨,锦衣卫抓人,一夜之间,无论你是谁,只要大门被锦衣卫推开,都将不能幸免。
这也是为何朝中大臣都对锦衣卫畏之如虎,都是抓出来的威名。
不过老爷子上位后还好,不像太祖皇帝那样嗜杀。
走进诏狱内,里面环境幽黑,阳光根本照不进来,据锦衣卫说,犯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心理更容易崩溃。
狱中关押的人并不多,若是朱元璋时期,这里几乎天天爆满。
走到最里面,光线愈发微弱,只有借着火光才能看清。
眼前的大厅是锦衣卫审讯犯人的地方,各种刑具一应俱全,狱中更是筑了个台子,专门为用刑时提供便利。
台子上面血迹斑斑,有干涸的,也有新鲜血液。
朱高爔来之前,这里还对人用过刑。
“四殿下,张彪嘴很硬,死活不说账本在哪里。”
张彪手里有个账本,专门记录他与湖广承宣布政使的银钱往来。
想要抓一省大员,那就必须拿到那个账本。
可张彪的嘴突然就硬了起来,无论怎么用刑,他就是不说。
这让纪纲很头疼。
“把人带上来,我亲自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