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走右边。”
……
宁王府,走过曲折的长廊,众人来到正厅。
朱高爔最先进去,宁世子紧随其后,至于南昌一众官员,只能在二人身后迈入厅中。
大明朝,规章制度严谨,哪怕是进入房间的顺序,都得有个先后。
这些官员,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问罪。
正厅中,朱高爔刚走进来,就发现首位之上,坐着位身穿蟒袍的中年男人,毫无疑问,这是宁王。
“高爔,你来了,让十七叔好好看看,这几年有什么变化。”
朱权面露笑容,起身走了过来,言语客气。
叔侄二人相见,还是在几年前的宴会上,那时靖难刚成功,老爷子登基,与宁王发生争吵,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朱高爔立马迎了上去,笑道:“十七叔看起来,还是那般年轻。”
朱权拉起他的手,就朝着宴客的偏厅走去,身后一众南昌官员跟随。
等来到偏厅,众人根据身份官位,按顺序落座。
朱权举起酒杯,朗声笑道:“今日高爔从应天府远道而来,诸位举杯,为他洗尘!”
“诺!”官员们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时间推移,客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朱权放下酒杯,扭头看了过来。
“高爔,四哥的旨意说,你来南昌游玩。”
“十七叔有些好奇,天底下好去处太多,为何要来南昌?”
朱高爔眉头一挑,该来的还是来了吗,例行询问,还是知道了什么风声,清楚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
无数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将杯中的酒饮尽,似笑非笑道:“十七叔这是哪里话,南昌美景也数不胜数,高爔心之向往。”
“想来便来了。”
朱权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宴会如常进行。
直到众人都有些醉了,朱高爔才在宁世子的搀扶下,来到了王府厢房住下。
纪纲紧随其后进了房间。
从入这宁王府,他便贴身跟随,哪怕是视线,都没有一刻离开朱高爔。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如果不能保护好辽王,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皇帝一定会杀了他。
等宁世子走了后,躺在床上醉醺醺的朱高爔,缓缓坐起,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醉意。
进了王府,连醉酒都是装的,主打一个安全。
朱高爔走到油灯前,取出火折子点燃,纪纲见状,立马取出锦衣卫随身携带的名册。
上面有根特制的毛笔,小巧玲珑,与名册搭配刚好。
这小本本是锦衣卫平日里,监察百官用来记录的。
接过名册,朱高爔写下了一段话。
纪纲,去将这宁王府里的情况摸清楚,收集一切有用消息。
确认纪纲看完后,朱高爔轻轻一撕,便将这页纸撕下,放在油灯上点燃。
见到纸张化为灰烬,他才安心坐到床前。
这是进城前,他告诫纪纲的,一切与查案有关的话,写在纸上,防止隔墙有耳。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变得谨慎,做起事来,可谓滴水不漏。
……
宁王府,朱权也回到了房间,他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儿子,神色有些凝重。
“今日城门的事,我听说了,高爔让你牵马。”
“你可别记恨在心,忍耐些时日,等他离开便好了。”
他出声劝导,担心儿子一时愤怒,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几年, 为了活命和保住宁王的位置,朱权努力装出一副风轻云淡,不管俗事的样子,就是为了让皇帝安心。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就差没去道观当道士。
可即便如此,他也时常感觉心中不安,担心哪天朱棣给他随便弄个罪名,抓起来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