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爔神色疑惑,装作毫不知情,对于众人的到来,倍感意外。
“听你的下属说吧!”朱权冷着脸,神色不善。
纪纲赶忙又把刚刚的话,再次重复一次。
“纪纲,你怎能如此糊涂啊,那可是十七叔的王妃啊!”
“属下有罪,望王爷责罚!”
朱高爔赶忙起身,鞋都没穿,跑到朱权面前,握紧他的手,满脸歉意,“十七叔,你别生气,我狠狠的罚他!”
“来人啊,将纪纲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话音落下,便有两名锦衣卫走了进来,准备执行刑罚。
“慢!”宁世子喝声阻止,神色戏谑的看向朱高爔,“殿下,纪大人空口白牙,他说的话,我们就要信吗?”
“他说和王妃是故交,可有凭证!”
闻言,朱权也投来疑惑的目光,确实都是纪纲在说,并没什么证据。
“若不信,请王爷考究再下。”纪纲对着朱权,接过话茬。
“好,那你说说,王妃姓甚名谁,是何处人士,年芳几何?”
纪纲点了点头,缓缓开口,“王妃姓陈单名一个媛字,清河人士,年芳二十五。”
“我们走!”朱权愤怒摆手,转身便走。
“父王…”宁世子还想多言,却被老父亲猛的一蹬,立马乖巧的闭上嘴。
等众人离开,朱高爔与宁世子,二人目光相望。
都从对方眼中察觉出了不善目光。
“哼!”计划失败的宁世子,气的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朱高爔冷嘲热讽道:“世子,慢走不送啊!”
房间中,宁世子朱盘烒,低眉怒目,无名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点燃。
“砰!”
他握紧拳头砸在门框上,宣泄怒火,今日的计划可谓万无一失,结果呢,依旧让朱高爔化险为夷。
这是莫大的耻辱。
“为什么,燕王四子,我竟一个都比不过?”
奉天靖难时,燕王来大宁借兵,那时的朱盘烒心性温和,还不似现在阴鸷。
十几岁的年纪,意气风发,得知四伯起兵,毅然决然的跟在父亲身边,上阵杀敌。
战场上,作为皇室血脉,他冲锋陷阵,丝毫不惜命,引得将士们尊崇。
荣耀加身,少年得志,自然看不起旁人。
那时的朱盘烒,只觉得天底下,除了起兵的燕王,无人能与他比肩,父亲宁王也只能算半个。
当自信恶变成自负,落差带来的反噬,容易让人承受不住,从此一蹶不振。
朱盘烒便是如此。
那是燕王次子,如今的汉王朱高煦,与他年纪相仿,没读过几本书,性格极差,看着就跟那些兵痞没两样。
同样身负皇室血脉的少年将军,战场相遇,就如同狭路相逢的剑客。
有一句话说的好,少年不意气,何敢称少年?
那时的二人就是如此,心高气傲,每遇战事,都恨不得分个高低。
可直到燕王打进应天府,朱盘烒都未赢过一次,杀敌,战损,领兵,哪怕只有一次都行。
似乎朱高煦天生继承了燕王的战争天赋。
十几岁的朱盘烒输了很低落,但并未心灰意冷。
朱高煦打仗无敌,可毕竟是个文盲,在这点上,自己怎么都赢了。
但这样的想法,随着朱高炽进京,转瞬即灭。
那是燕王进入应天府的三个月后,世子朱高炽从北平而来。
一个不起眼的胖子,看起来平庸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燕王世子的身份,朱盘烒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但接下来的一年时间,直到父亲封地被迁到南昌,他都活在朱高炽的阴影下。
宴会上的论辩,诗词歌赋,乃至心机谋略,他引以为傲,觉得强过朱高煦的东西,都被他大哥击碎的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