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及冠,就是男子的成人之礼。
一般来说,及冠之礼是在男子二十岁时。而也有很多时候,是在男子大婚的时候。
在皇家,基本上也都是皇子大婚之后,才可以主持政事。
“殿下,您该净脸了。”陈则武按照礼仪习俗,端来一个铜盆。这个铜盆里,并不是水,而是墨汁儿。
朱允熥冲朱标三拜之后站起来,用食指蘸了一下墨汁儿,按在自己的鼻子处。
再冲张笑蝶三拜,才有太监过来,再把朱允熥脸上的墨汁儿擦掉。
“熥儿大了。”朱标满脸的欣慰之色,又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屋子里的人,完全没有朱允熥大婚时,该有的喜庆。
反而,他们一个个都神情严肃。
这些年,朱标的身子骨,每况愈下。
当太医诊断了之后,也只能说朱标是龙体空虚,阳脉隔断,值此之下,静养即可。
张笑蝶还不到二十,她怀里的朱允熞,也还在学着走路。
面前跪着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叫自己一声母后,但此母后非彼母后。
在这深宫之中,朱标也许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
“起来吧,熥儿。”张笑蝶也做了做样子,其实她心事重重。
作为朱标的枕边人,张笑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现在朱标的身子骨。每天晚上,她都要在一阵无尽的咳嗽声中度过。
朱允熥从地上爬起来,“儿臣多谢母后。”
脸上点了墨,就代表朱允熥可以行家法了。虽然他不是一家之主,这个位置一直都属于朱元璋。
但现在的朱允熥,明显是被赋予了这样的权利。
“二哥。”朱允熥叫了一声。
朱允炆慢慢抬起头,带着苦笑。脸上极度的狰狞和扭曲,似乎他还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切。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本是兄弟,何至于如此。”朱允熥走到朱允熥身边,“天下之大,自然有你我兄弟的去处。你是兄,我是弟。本该同心为大明,守住皇爷爷的家业。”
朱允炆面无表情,他把脸转向一侧,没有说话。
但是,朱允炆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你还要怎样!”朱允熥问道。
朱允炆惨笑,“古有四叔,今又有你。史书只记为惠帝,就连那景泰也是一个代宗。”
除了张笑蝶,其他人都知道,朱允炆在说什么。
“莫要生在帝王家,尔虞我诈之下,又哪来的亲兄弟!”
朱允炆已经几近癫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成者为王败者寇。就如你所说的,天下之大,大不过一个云南。四海之广,于我也只是个阿瓦。”
听得出来,朱允炆对自己被封去云南,仍然十分的不满。
他想坐拥天下,他想掌控四海。
朱允熥无言,他觉得他的这个二哥,已经完全魔障了。
“父皇,让二哥去雅苑中静养吧。许他吃穿无忧,等皇爷爷旨意,让他去云南阿瓦。”
朱标和陈则武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就照你说的来。”
而陈则武和朱标对视之后,悄悄的离开主殿。在偏殿,这里还有人在等着他。
毛镶的面前,摆着一壶茶。
这壶茶,已经泡了很久了。里面的茶叶,也泡的升腾起来。在水中,来回的飘荡。
爱茶如命的毛镶,也只是在静静的发呆。
陈则武推门进来,毛镶连忙站起来,“山阳侯,太子妃和皇爷已经到了。”
陈则武不动声色,来到另一人的面前,“太上皇如何说,外头说了什么,你也该听到了。你如实去和太上皇说,一个字不准多,一个字不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