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尉窈放弃自己的办法,她能看出听出奚骄很冷漠,便知趣默然。其实这样最好,她这辈子也不想跟对方有牵绊。
很快,对面的人全被押解走,她道别:“今日之事,谢奚郎君相助,我走了。”
奚骄磨墨试墨,不看她。
可惜的是,她暂时走不成。十几骑府兵到了墨馆外,当中有个孩童,正是先前弹落橘子跑掉的那个。
如此前呼后拥之势,尉窈再结合此童偷走橘果的举止,猜到了一个名字:元瑀。
前世她没见过元瑀,只知道他是元刺史的从侄,幼年时期有偷东西的怪癖,在她被马车撞死的前一年,听宗隐提及元瑀进入了御史台,担任的是治书侍御史之职。
来者不善。
她退到奚骄身旁。
元瑀笑吟吟进来墨馆,奚骄也笑着相迎,一个称兄,一个称弟,而后元瑀指下尉窈,不废话道:“我有几句话问她。”
奚骄:“她是尉部的族民,跟我共读过几天书。瑀弟问的若是对面之事,我给她担保。”
元瑀露出意外之色,点下头:“那就算私下问吧,只问一句,女郎喜欢兰花么?”
尉窈知道说喜欢或不喜欢都有麻烦,逃避更不行!于是她羞涩瞥一眼奚骄腰前系的兰花香囊,回忆和他两情相悦时的情景,一个呼吸间,她面红耳赤,并且回答的声里微微颤:“喜欢。”
冷清清的墨馆里无端灼热。
元瑀愣了霎那方说:“没事了,改日约奚兄骑射。”他快步出来,排除对尉女郎的怀疑。
尉窈随后离开,仍旧去盈居书坊,尉茂不在,她按寻常人的心理,绕另条路匆匆回家。那盆佩兰还摆在书案一角,她凝神看着,从元瑀的那句“喜欢兰花么”开始抽丝剥茧。
先,秉芳花肆出事应与兰花有关,与兰花香囊或兰花手帕等别物无关。
其次,州府突然重兵围捕,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提供了准确情报,比如……秉芳花肆会在今天某时出现特殊的“买花客”。此“买花客”要么是州府广而宣之的匪盗,要么是她判断的谍人。
还有,元瑀扮成普通孩童混在花肆中,排除他年纪小、不显眼、元刺史想历练侄儿等等因素,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莫非……”尉窈呢喃出一个可能:“州府得到的情报里,有年纪和我差不多的谍人?”
最后的疑点,掌柜今日不在!难道已经被抓?或者提前得知风声逃了?要么……某个厮役才是传递情报的人,被掌柜出卖了?
再揣测下去无益,总之,今天的经历让她体会不少,也欣慰自己敢于随机应变,没有慌张胆怯。
她静下心读《孝经》。
接近傍晚时,尉骃访友回来。
尉窈等阿父像往常一样去杂物屋看兰草,才把秉芳花肆的事随口提及。
尉骃思索着“嗯”一声。
尉窈问:“阿父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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