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完最后一堂胶片课后,晚上就要去暗房清洗照片,上节课既然已经把牛吹出去了,那么晚上自然要拿出相对应的实力,才能堵住丰老师的嘴
趁着晚上吃饭的功夫,三人还在复盘清洗的流程,不求最快,但求最稳,把步骤一步步想好,照着做就行了
左手臂弯曲垫在脑袋下,幽怨的眼神直直盯着三人的任逸帆,见三人凑在一起紧密讨论的样子,神情有些失落
虽然知道他们再说正事,也知道他们不会忽视自己,可就是忍不住想弄出点声响,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等三人分开后,迫不及待的任逸帆趴在桌子上,双手呈爪状上下摩擦着桌面,低垂的眼角,轻颤的嘴唇,都在表现着他内心深处的痛楚,情难自已的哀声道:“好空虚,好寂寞”
随后,猛的抓住路桥川的胳膊,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抬手指向餐厅内的女性,惆怅道:“你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面部狰狞,尝试挣脱无果后的路桥川,深深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交友不慎”
双眼已经眯成一条缝的任逸帆,垂头丧气道:“是你放眼望去,整个餐厅有六个女生,却没有一个是你的前女友或者现女友,这对浪里白条来说,是何等的悲凉”
许昭年眼中带着几分嘲弄,侧身俯视趴在路桥川肩上的任逸帆,戏谑道:“不,这并不悲凉,悲凉的是这个餐厅有六个女生,但是这个六个女生都有伴侣,而且都很幸福”
“这种成双成对的幸福场面,对某个渣男来说,才是真的悲凉”
被戳中心事的任逸帆,紧紧贴住路桥川的肩膀,抽泣道:“哇哇,路先生,我的雄心碎了,我的骄傲破灭了,我失去了一切,我只有你们了”
耳边不断被噪音骚扰的路桥川,忍无可忍,再次尝试挣脱,撅起的嘴巴和紧锁的眉眼都在为他的挣扎鼓劲,奈何,实力不济,即便有了buff加成,还是惨淡收场
无法摆脱的路桥川,只好向外求助,低下的眉眼盖上眼中流露出的祈求,向着身旁看戏的两人出求救信号
兴致正浓的两人,痛快的无视了路桥川的求救信号,反而挑了挑眉,眼神鼓励,示意他努力别放弃
寒了心的路桥川,转头瞥向身边还在哀嚎的任逸帆,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好,既然如此,我路桥川今天就干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
随即,扶起身旁的任逸帆,审视一番后,扩展的鼻孔和踌躇的神色暴露了他内心的纠结,片刻,犹豫的眼神变得坚定,正色道:“晚上,我们和电编班一起去暗房洗胶片”
“电编班有十位女生,你不可以在里面耍流氓,但是,可以找一个还不错的姑娘认真的谈恋爱,最后,不要再来烦我”
受到某些限制的任逸帆,神色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忍痛按下心中的悸动,怆然道:“没用的,我已经病入膏肓,做什么都是徒劳”
连续被任逸帆摧残,已经没有心情去哄他的路桥川,决绝的转过身,冷声道:“那你去不去”
任逸帆已经许久未见女孩们温柔的笑貌,面对路桥川抛出的这块诱人的鱼饵,几个呼吸思考后,果断咬钩:“去,望梅止渴也是渴”
目睹这为求自保不惜出卖良知的一幕,唏嘘的许昭年摇了摇头,调笑道:“啧啧啧,路先生,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啊”
违背做人的准则后,路桥川正在遭受良心的谴责,撑住额头,自怨自艾道:“唉,若能选择,谁不想做个好人呢,可我深陷泥潭,求助无果,只好自救,这孽债我路桥川背了”
“唉,作孽呀”
虽然不知道,任逸帆出于什么原因,选择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但是,作为跟他一起长大的小,三人也不会真的看着他就这样萎靡下去
趁着集合的功夫,让任逸帆混到队伍中,一起前往暗房,作为负责人的丰老师例行嘱咐几句后,便让大家自行操作,有问题举手问他
成功混进来的任逸帆,跟三人打声招呼后,朝着在来的路上,观望好的目标前进,三人再次嘱咐几句,开始动手清洗照片
按照步骤,取出胶卷,盘出胶卷,倒入显影液,等待四十五分钟,换定影液,最后晾干扫描
静静等待片刻,空白的胶片上渐渐显露出建筑,天空和池塘,等到完全显出后,成功的三人悄悄击掌庆祝
站在门口的丰老师,接过三人的照片后,意味深长的盯着许昭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确实有狂的资本,一个新手,能在光线强烈的情况下,拍出如此清晰立体的顺光照片,不错”
“谢谢老师”
人家好好说话,许昭年自然会给予应有的尊重,道谢过后,三人走出暗房,钟白回头望了一眼只剩几人的暗房,忧心道:“任逸帆呢,他出来了吗?”
回忆起出来前的场景,没有现任逸帆的身影,许昭年低下身安抚道:“刚刚在里面,好像没看见他,估计已经找到目标,去释放青春了吧”
根据任逸帆平时的做派,钟白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含笑道:“也是,我们回去吧”
提前溜出来的肖海洋和余皓,此刻正在餐厅大快朵颐,吃的正开心的两人,还不知道暗房那边已经接近尾声了
心底已经开始有些不安的肖海洋,盯着眼前气定神闲的余皓,语气迟疑的问道:“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淡定的余皓,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笃定的口吻异常坚定:“放宽心,胶片这种东西,是科技不达的产物”
“所以,它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耗时间,你这么早回去,正好撞上丰老师,你怎么解释”
戏瘾上来的余皓,现场模仿起了肖海洋遇到丰老师的神态,夸张的伸出手,面带憨笑,道:“嘿嘿嘿,丰老师,这是我和余皓在厕所洗出来的照片,你看能给分不”
听余皓这么一说,忐忑不安的肖海洋大口扒拉几口饭,压下心中的疑虑,又等了二十分钟,两人才动身前往暗房
抵达暗房后,确实没有遇上丰老师,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和心中预感到挂科产生的悲凉
用力拍打着大门,做着最后的挣扎,没有听到丰老师低沉严肃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一阵急切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