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给公主擦脸,瞧得清楚。”谢鹜行深眸凝着她颈侧压根不存在水滴,低声道:“淌进去了。”
雾玥还没反应过淌进哪里,谢鹜行已经拿着帕子,贴着她的襟口,一下一下,极缓的擦拭。
如同羽毛扫拂,轻的每一下都落不到实处,可反而痒意清晰的直窜进雾玥心上,心尖儿也跟着一跳,眼儿上的红蕴比窗外的弥霞还浓烈。
雾玥攥紧裙摆,她明明也没有那么怕痒,怎么回事?
就在雾玥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谢鹜行大发慈悲的放下帕子,“好了,擦干净了。”
黑眸里映出小公主迷惘又窘急的娇态。
真可恶啊,竟强行想将纯稚的小公主催熟,可他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
还是不能太急了,小公主噙着泪,要哭不哭的样子才最好看,金豆子真的掉下来了,他还舍不得。
听到谢骛行说擦好了,雾玥忙不迭想要下来,后腰却被揽紧,谢鹜行将下颌靠到她肩上,低喃道:“终于可以抱着公主了,好几日没有见公主,又开始不安。”
雾玥无处可放纷乱思绪随着他的示弱,渐渐落定,谢鹜行如今就是太缺乏安全感,自己多安抚安抚,应当就能好起来。
*
雾玥心中想的是,等抚慰谢鹜行一段时日之后,应该就能平息他的不安,可他没有一点缓解的迹象,反而自己每次与他贴近时,都越来越不对劲。
具体如何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常常身体的直接感受,会带着她的思绪乱走,她都越来越怕见他了。
思来想去,雾玥觉得这样实在不是办法,可又不知道对谁说,唯一想到能帮自己出主意的……
雾玥眼睛一眼,找表姐。
……
贺兰婠稀奇看着来她宫里的雾玥,“平常都是我去寻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雾玥走到她对面坐下,“我
有事想问表姐。”
贺兰婠原本懒洋洋的倚在迎枕上,看着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雾玥,也不由得坐直身体,“什么事弄得如此紧张。”
雾玥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谢鹜行好像不对劲。”
贺兰婠听罢,没意思的往后一靠,她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怎么又是那太监,你就不能把心思往别处放。”
“表姐。”雾玥蹙着眉,微微拖长声音。
“好好,你说。”
雾玥垂睫捏着指尖,尽量言简意赅的说:“大约是因为我之前跟谢鹜行吵架那回,让他心里一直不安,觉得自己会被抛弃,他也没有家人,所以尤其依赖我,常常会抱着我,说是这样才能安心。”
雾玥说得有多认真,贺兰婠眼里的荒唐就有多明显,“不是,这是他告诉你的?”
但凡换个人贺兰婠都可能信一两分,可那是谢鹜行啊,你随便出去找个人去说,看他信不信。
“他真的很痛苦,可很无助。”雾玥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看着贺兰婠。
“你让他抱了?”贺兰婠神色古怪。
雾玥眼睫闪了一下,她知道这样确实不合礼数规矩,不太有底气的说:“我们以前也这样,小的时候。”
“而且他是宦官。”雾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补了这么一句。
贺兰婠听雾玥这么说就知道她是什么防备都没有,“那你可知道宦官也是需要发泄的?”
什么不安,她才不信,贺兰婠义愤填膺,那个死太监竟然把注意打到雾玥头上了。
“发泄?”雾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贺兰婠一股脑的说给她听,雾玥听了脸不由得微微发白,她怎么忘了,宫里是由不少太监喜好狎娈,可她从来没有把那些人跟谢鹜行联系到一起过。
她摇头十分笃定地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贺兰婠还想说,雾玥却不想听,她不喜欢别人说谢鹜行不好。
雾玥轻声嘟囔道:“我是想问表姐,有没有法子,让他不再那么忐忑惶恐。”
她现在就怕自己是非但没帮到他,反而被他影响了。
贺兰婠眼看说不通她,又看她那么坚定不移的信任谢鹜行,也许真是她想多了。
不过再怎么说,一个太监怎么也没有要一个公主来哄得道理,她眼睛一转,“那干脆你给他找个对食,他有事做了,自然不找你了。”
既解决了他找雾玥的事,也解决了他口中的不安,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