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无法一观。
但是天枢门有一些不同,因为天枢门根本没有内门弟子,如果一味只让内门弟子借阅古籍,就相当于剥夺了天枢宫所有弟子借阅古籍的权利,这无疑是一种不公平。
于是天权真人文玉林,特许天枢宫外门弟子,只要得到晏律许可,便可拿着特别通行铁券进藏书阁。
晏律一般不会为难人。
只要进天枢宫,向晏律真人禀命用意,然后再自己拿走一张铁券即可。
纪遥放下了心来,那岂不是就跟大学里,找导员请假一样容易,反正假条都已经批好了,他要用就拿一张就好。
纪遥心里将自己准备好的理由,在心底温习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才飞往了天枢宫。
三拜九叩后,起身禀明。
“仙尊在上,弟子纪遥刚刚拜入天枢门外门,今日想去学习丹药之术,查阅藏书阁之中相关典籍,望仙尊赐我一张铁券。”
纪遥像其他师兄师姐一般,等了仙尊一会儿,好像没有被拒绝,他就起了身,朝着宫殿另一侧放了一沓铁券的案几走去,不料,刚拿起铁券,便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刺痛他的电流涌入。
他松了手,吃疼地退了几步,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双手。
高台帘后,吹出一角缝隙,露出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影来。
天枢宫惩戒殿
幽暗晨星之中,是一张铁链网,少年身上才换得崭新白色道袍,此时已经破破烂烂,皱皱巴巴地挂在了身上,脸上流下了数滴冷汗。
那是痛得。
天枢真人手上持着戒律鞭,那就是他痛苦的根源,那鞭子的力量与天雷无异,抽在人身上杀人不见血。
看着好像只有一些红印,实则内里的经络全被这一鞭又一鞭的刑雷鞭抽乱了,鞭子褪去,任由电流在他的经脉处游走,让他痛不欲生。
少年的脸色苍白、脆弱,软糯的唇已经失了颜色,仅咬着一部分还透着一种异样的红,透着别样的坚毅,既惹人怜惜,又勾人糟践。
纪遥伸出双手,紧抓着被箍在头顶的铁链,沙哑着嗓音道。
“仙尊就算我未经许可,拿了那铁券,也罪不至此按我天枢门规,不领一月俸禄便可。究竟是何故,要鞭我十几道雷鞭”
纪遥不服。
应罪获刑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无罪怎能用这种手段折磨他。
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若是执掌戒律就可以随意动用死刑,这种宫门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多呆了。
只要他有办法活着离开,他绝对要走,左右不过是再参加一回试炼,他再考一回,去别的门派做亲传弟子,再也不见这个叫晏律的魔鬼。
纪遥想着些美好的未来,通过联想法,让自己忘记身体的痛苦,但是效果着实微薄,他还是痛得直抽抽,胸膛剧烈的起伏,紧咬的唇角落上几许殷红,红与白相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攒了一些湿润的水汽,泛着波光。
道人在那波光之中,用戒律鞭轻抬起了他的下颌。
“说实话。”
“你究竟想入天权宫做什么”
水汽终于在重力作用下,往下落了,和血水混在一起,濡湿了鞭子。
“学习丹方。”
他说了,但是他不信
纪遥眼神逐渐迷失焦距,但仍旧执着倔强得瞪着这冷漠的仙尊。
晏律见过许多恐惧他的人,数鞭之后,还如此看他的,这少年是头一个。
晏律眸光落在纪遥不服输的黑瞳上,眼睫微落,抓着戒律之鞭的手松了一下,正欲收回戒鞭时,一段红绸带忽然卷上了他的手腕。
那曾经想要收纪遥为徒的天玑门门主,美眸染上了怒色,扑了过来,心疼地斩断了连着少年的锁链,将已经浑身无力、衣不蔽体的纪遥揽在了温柔乡里,抚了抚他的额头,颇为不赞同地看向她冷峻的大师兄,不像二师兄说什么她都不怕,她是有些怕大师兄的。
在他们还没有分家,这里依旧是上清仙门时,这师兄就掌管戒律,他的雷鞭,她也怕,女子一手向纪遥输入着抚恤的力量,一边问道。
“师兄,为何要这么打他”
看了眼自己被束的手腕,晏律眼神闪烁,并未将他刚刚已经准备收回鞭子的实情说出,一贯冷淡地道。
“他是妖。”
纪遥瞳孔骤缩,手指紧攥着。
因为投身女子怀抱,旁人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妖纪遥怎么可能是妖,他不过金丹期而已,如果真是妖物,抵不过你两鞭子就已经化作原形了,你看他现在哪里有半分妖的模样。”天玑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纪遥听着两人对话,从之前的委屈中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他就明白了晏律为什么要用刑雷鞭打他了。
晏律觉他是妖,这绝对不是用眼睛看,鼻子嗅,亦或是神识感应能感应出来的,他的化形无可挑剔,没人能察觉出毛病。
或许晏律认为他是妖,只是一种长期的职业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