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一片混战,而且范围还在逐渐扩大,逼得原本兴致勃勃站在旁边吃瓜的围观群众不得不退避三舍。
直到激烈对抗间不知是谁先开了一枪,在枪声炸响在整个酒吧的时候,无关人员终于意识到了这场突矛盾的严重程度,顿时作鸟兽散。
浓妆艳抹的长裙女人提着具尸体挡住了飞射而来的子弹,冷呵一声也从大腿上摸了把枪出来,反手就是一中的。
动用了热武器,这场冲突的等级直线上升。
——然而遭殃的却不是孤身一人深入敌军的长裙女人。
样貌凶悍的黑道成员们如同被收割的小麦,乌泱泱倒下连成一片,血泊堆积,然后越来越多的敌人又再一次涌来。
作为引起这次冲突的当事人之一,调酒师却相当怕死,一直都有意站在最外围,绝不涉足混战圈。
长裙女人给冲到自己面前来的大汉一个直踹,抬手爆头不远处想冲自己放冷枪的打手,视线飞掠半圈想看一眼这个怂逼变态正躲在哪里看戏。
结果就在迪厅角落里看见了一道蹲在地上的雪黑衣身影——
和倒在地上惊恐不已满嘴鲜血的调酒师。
“……”
她身形突滞,差点挨了一刀。
而那道身影察觉到她的视线,若无其事回过头来,脸带红晕赤眸微弯,朝她露出个可爱笑容。
手底下的动作却半点没停,哪怕正在抬头看着她,他手里的寒刃依然精准扎进了地上躺着的调酒师的左眼眶。
不成调的惨叫和凉意同时从女人脚底板侵袭到天灵盖。
她彻底看清调酒师那段少了半截的舌头,忍不住骂了一声:“被演了!”
她就说自己这一架怎么打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以一敌百的气势都快有了——果然是有人浑水摸鱼背地里耍阴招。
还不知道地上的尸体里,有多少是对方的手笔!
这哪里是只懵懂单纯小白兔啊,这踏马分明是条善于隐藏一口尖牙利齿的食人鱼!!
食人鱼少年回头跟今天刚捡来的火辣姐姐打完招呼,趁着周围的黑道打手们还没反应过来,随手又是一刀犁开身前男人的鼻梁,看着那汩汩鲜血又一次绽放。
柔声问道:“侍应生叔叔,你还喜欢我吗?”
调酒师几乎已经疼到失去意识,但极度的恐惧硬是逼迫着他守住一线清明,张大着嘴巴疯狂摇头,脸上分不清是眼泪鼻涕还是鲜血。
白枫丰低顺着眉眼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反应:“不喜欢了吗?”
他喃喃着:“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呢?明明这才是真实的我啊……”
惊恐至极的调酒师霎时停止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黑衣少年心情好起来,好直接给自己个痛快。
他这保命至上主义者的三十九年人生里,头一次觉得活着不如死去。
白枫丰却也没等他的回应,自顾自的说下去:“也对,这样的我又有谁会喜欢呢?”
匕的刀刃从调酒师的额头沿着脸部轮廓蜿蜒而下,轻轻的,没有用上几分力道,但刀刃本身便足够锋利,干脆利落的画出一道艳色痕迹。
太阳穴,颧骨,脸颊,下颌。
然后就在颈动脉上打了个洞,并且还提前有所准备的侧了侧身子,避开溅射出老远的温热血液。
调酒师本能想用自己的手去摸索伤口,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筋已经被挑断,两条手臂的骨头也断成了几节。
就连手指头都只剩下了三根。
大动脉的血流度急如涌泉,失血使得他彻底看不清东西,每一条骨头缝都泡在了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森然阴冷里。
动脉被割的情况下,人类大概会在半小时左右因大量失血而死亡。
但在那之前,大脑细胞由于缺乏血液供给的新鲜氧气,就会在六分钟内先一步陷入脑死亡。
这六分钟,短暂而又漫长。
白枫丰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所以他没再多动一刀。
就让这个人渣用最后的六分钟,好好体验一下那些曾经死在他手中的年轻人们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