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桃疼的眼淚掉落,但她並沒掙扎,只忍受著痛,認天由命地看著四叔。
她之前就想好了,無論這次四叔怎麼對她,她都受著。
可不知怎麼,她腦海里忽然閃過那本讓她高燒三天的雜誌封面,想到了四叔在飯桌上的不否認……
心裡竟然會泛起難以形容的酸澀,不可名狀的難過,
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聲音哽咽,下意識出口,「四叔何必這麼說,你我各取所需,不是麼。」
季宗良指尖一顫,連聲音都抖了,「你說什麼。」
以桃淚眼朦朧看著他,「我在四叔眼裡,不也就是個解悶兒的玩意兒嗎。」
「好,真好。」季宗良輕輕一笑,看著身下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一陣陣地寒了心。
「你覺得,四叔只把你當成了一個解悶的玩意兒。」
以桃抬眼,「不是嗎。」
「是……」季宗良點點頭,「就算是玩意兒,你以為你做的很好?」
以桃倔強道,「難道我沒有給四叔解悶兒嗎。」
季宗良呼吸一陣急促。
他承認,他真的是被氣到了。
從沒有人敢如此氣他,氣到他竟一時無言。
只剩失笑。
如此伶牙俐齒,怎麼他之前會沒有發現?
季宗良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手指捏著她下巴狠狠晃了一下。
他摸到了一手的濕漉,冰冰涼涼,心也冷了半截, 「你每次只會,讓我心煩。」
以桃的眼淚終於抑制不住地盡情淌了下來。
「原來四叔一直討厭我的……」
她吸了吸鼻子,「也對,四叔的女人,全北城隔一條街就養著一位,不缺逗悶的,更不缺我。」
以桃忽然用盡全部力氣推開他,季宗良倒退幾步,倒在扶梯的把手上。
倒背在額後的碎發落了下來,凌亂垂在眼前,蒼白的臉上毫無唇色,顯得病態又狼狽。
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過他。
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你再說一遍。」他不甘心是從他心裡的那隻乖巧聽話的小白兔的嘴裡說出來。
以桃淚眼爬上了樓梯。
一階,又一階。
她擦擦眼淚,回過頭對著季宗良搖了搖頭,
「不會了,我以後絕不會再出現在四叔面前,再也不會了!」
說完便埋頭沖回了房間。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厚重的木門,隔絕了她再次洶湧掉落的眼淚。
同時隔絕的,還有樓下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