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穿在身上,怎么都觉得这颜色有些寡淡。纱是极好的纱,只是今日及笄,不易穿得太素,可是那簪子又是玉质,不易穿太过艳丽的颜色。
她翻箱倒柜又找了找,翻着一条石榴红的披帛出来,沈欢见到它,眸中一亮,象牙白的衣裙,配上这石榴红的披帛,正好可以娇而不艳,淡而不素。
沈欢认真的将披帛搭在双臂上,站在铜镜前看了看,万分满意。她在梳妆台前坐下,认真的给自己绾了一个飞仙髻,从此垂髫小女,绾发待嫁。
绾好发髻,沈欢对镜描妆。
两眉远山成黛,额间三瓣嫣红,眼尾胭脂霞染,唇做蝴蝶翩飞。
铜镜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娇艳美人,渐渐成型。
欢儿今日及笄,项竹亦是起的早,梳洗过后,换了身衣服,拿着他早早给沈欢备下的一套点翠首饰,等在院中。
沈欢打扮的用心,项竹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左等不出来,右等不出来,他又不好催,最后只能取了话本,在院中贵妃榻上看了起来。
快到晌午时,沈欢房中才传出动静。
项竹闻声,将书放下,站起身子,长身立于丁香树下,等沈欢出来。
沈欢从匣中取出玉簪中的一枚,摊在手心中看看,然后握住,放在心口处。
沈欢的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浓妆淡抹的少女,随着门扇的开启,出现在项竹眼前。
见到今日沈欢的那一刻,本是笑意温软的项竹,神情明显僵住。
他的双眸落在沈欢脸上,恍如初见。陌生中带着熟悉,熟悉中却又潜藏着从未有过的惊艳!
眼前这个恍如天仙临凡的女子,当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欢儿吗?
这般相貌,谁能抵挡?
但凡是人,心里便潜藏着爱美之欲,项竹亦不例外。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起,如平静的海面上翻起狂风,波澜平地而起,惊涛骇浪,撼人心魄!
他完完全全愣在原地,目光彻底被她吸引。就连沈欢何时走到他的面前,他都不曾察觉。
他这般愕然的神情,沈欢看着非常的满意。
她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将纤细白皙的手摊在项竹面前,翠竹玉簪,静静躺在她的手里,她微微歪头:“义父,给欢儿带簪子。”
项竹恍若未闻,目光仍旧被她锁住。沈欢见他这般傻乎乎愣神的模样,心头愈发欢喜,抿着唇暗自偷笑。
她复又提醒般的唤他:“义父……义父!”
“啊?”项竹恍然惊觉,被沈欢拉回现实中。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适才太过失态,耳根一下子红了,不自在的将目光挪去别处。手掌微蜷,遮住唇,佯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沈欢又将手抬了抬,大眼睛看着他:“义父,给欢儿带簪子。”
“好、好!”项竹伸手取过簪子,指尖在她掌心中划过,挠的她心痒痒~
见他接过,沈欢抿唇一笑,走过去,侧身在贵妃榻上坐下。
项竹的心跳尚未回归,暗自深吸一口气,走到沈欢身后。刚一靠近,沈欢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咻然钻入鼻息,心底某根弦随之而动,轻轻一拨,项竹的呼吸,不自觉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