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杭气极反笑,“好吧,就这样不了了之。”
宋临抱住他的腰,闷在衣服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一会儿,骤然抬起头来,眼睛晶亮,“不如来一招顺水推舟,把官职罢黜了,我直接注册做皇商……”
“胡闹!”没等他说完,朱佑杭断然截住,“免职之后你就成了犯官,名誉扫地招人唾弃,今后如何在世间立足?失去信誉即使当了皇商谁会相信你的品行?罗赞为达目的不惜致使你名誉受损,我坚决不同意!他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在乎!”
宋临吓得一缩脖子。
朱佑杭叹息,深知话说重了,拉过他亲了亲额头,“好了好了,没事的,我来处理。”
宋临暖暖地笑了。
但是--
没过几天,宋临突然被大理寺的衙役拿锁子锁了,拖拖拽拽抓进大理寺,宋临大叫:“我是户部主事,你们抓错人了!”衙役冷笑:“抓的就是户部主事宋临!”
宋临眼一闭--完了,那头猪也保不住我了。
宋临坐在杂乱无章的稻草上发呆,周围昏暗燥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臭气味。
巴掌大的小牢房极其局促,翻个身不是撞栅栏就是磕砖墙。
宋临蜷着双腿浑身酸痛,刚把右脚伸出去,趾头突然一疼,宋临“啊”一声惨叫,急忙缩回来,摸了好一会儿凑到鼻端,血腥味迎面扑来。
宋临唉声叹气。
正当此时,隔壁牢房“嘿嘿”笑了两声,幸灾乐祸地说:“新来的,让铁钉扎了吧。”
宋临不怒反笑,进来好几个时辰光顾着哀伤了,到这会儿才发现旁边居然还有个带活气的。宋临挪了挪,问:“我是新来的,你难道是常住户?”
那人靠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也是埕王党?兄弟,在哪儿高就?”
“哦?这里关的全是埕王党?”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兄弟,你来迟了,早些天这里人满为患,热闹得能把房顶掀翻。这会儿一个个都被拉出去……”顿住,又嘿嘿笑了两声。
宋临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下半句,急切地问:“拉出去干吗?”
“还能干吗?咔嚓!”
“啊?”宋临直打哆嗦,抖着嘴唇问:“我们也快了?”
那人一阵嘲笑,“什么叫‘我们’?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什么事儿都没犯!”
宋临心说:你拉倒吧!你没犯事儿能被抓进这里?
没消停一会儿,那人伸过手来拍拍宋临肩膀,“喂!别半死不活的,你也说说话呀。别担心,头头脑脑都死光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也就遭点无妄之灾,顶多革职,这些年我买房置地奴仆成群,盘算一下,只赚不赔。”
“唉……”宋临叹气,“你不赔我赔!”
“得了吧!提审从大官开始,剩下的全是像我这样的芝麻官,你今天才进来难道还是翻大浪的人?坐过来,找点事情打发打发。”
宋临蹭过去,“做什么?”
“你会下棋吗?”
“下棋?呃……会。你那边还有棋子?”
“用棋子下棋叫什么本事?俗人干的事本老爷丢不起那个人!”那人一拍巴掌,“要下就下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