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笑道:“你既然跟夏安成的儿子是朋友,那有机会你帮我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最好连他妹妹的情况也一并打听到。没有父母的操心,年青人自己又哪里会懂这些,这个社会还是需要热心人的。”
罗自新忙应承下来,心道:你是做媒做上瘾了。
只是他如何说得出口,那夏捷很讨厌他,极力避着他。方母所谓的打听,除非是好朋友,一般人是不会告诉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真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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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异乡,有很多无奈的事。
罗自新还是依着黄彬的话去做,打算去看看他介绍的新工作。
翌日一早,在去新公司的路上,黄彬简单的介绍了情况。
“如果公司一切运行正常,也就用不着别人插手了。他公司里主管的全是亲戚,业务不懂不要说,还要到处指手划脚。这才会想找一个跟他们家族完全没有利益冲突的管理人才,将公司引导上正轨。”
罗自新在公司里转了一圈,一个个车间看过去,然后是各个办公室,一路过来,他的眉头都是紧蹙着的。
他与黄彬的交换了眼里的意思,也清楚了黄彬的想法。
黄彬大概也知道管理这种乱摊子一样的公司,是有些为难他,可眼里坚决之意,让罗自新无可奈何。
暴君啊暴君,罗自新在心底呻吟,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罗自新管理公司虽然有经验,但象这种完全是家族式的小公司却完全说不出‘行’这个字。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公司,并且惊讶于公司生产还能运转,不过也快到倒闭的边缘。
所谓的公司老板纯粹是农民发家的,完全没有文化。公司里面大部分的管理阶层都是亲戚,除了几个外地工人,本地工作者竟然全都有姻亲关系。诸如老板兄弟的老婆的弟弟的朋友之类的人物。
唯一有点见识和魄力的竟是老板娘,她一个人掌管了全部,订单、生产、销售、甚至还兼会计和出纳,分身乏术,与老板的游手好闲形成强烈对比。
但是,因为订单量的加大,生产的扩大,公司的转运基本上已经一片混乱,处于瘫痪状态了。
“陈老板,这间公司你哪些亲戚有股份?”
“你不要叫我老板,就称呼我老陈罢。亲戚都没有股份,是我个人自己办的。”陈老板显然也从黄彬处知道罗自新辉煌的历史,显得极为客气,又有几分惶恐。
他这小破庙容得下这尊大佛么?虽然黄彬让他放一千一万个心。
罗自新失笑道:“没有股份那还不好办,没用的都打发了,重新招聘有经验的人员。”
陈老板极为尴尬,长叹道:“千万使不得,只要说‘走人’二个字,我那老妈妈就立刻冲到公司,坐大院里面哭皇天啊……说连口饭都不赏自家兄弟吃,没良心啊,唉哟喂。”
“那你的意思是,不仅要管好整个公司,里面的皇亲国戚一个也不能动?”
“差不多是这样。”
“好罢,我可以试试——”罗自新迫于无奈。
陈老板大喜。
“但是,我不能保证……无法保证一定能成。”毕竟他只是个外地人,旁人未必会买帐,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自罗自新应下之后,才是真正痛苦折磨的开始。
以前他接手集团某分公司之时,也曾忙的团团转。虽然这是两个完全不同档次的公司,规模上不可同日而语。公司虽大,里面制度完整分工明确,绝没有象这个公司这般混乱难缠。
光是错踪复杂的姻亲关系,就绕得罗自新晕头转向。
他第一天上班任职之时,就不停有人问他:“你是老板的哪个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