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首领年事已高,病痛的折磨与死亡的阴影让他变得比年轻时更加残暴不仁,曾经健壮的身躯也已经形销骨立,干瘦的宛如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过去只要有一点嘈杂的声响都会成为死亡的号角,首领身边的人的死亡率甚至比火||拼还高。
但是今晚注定是不同的。
已经被所有人在心中默认活不了多久、连床都已经下不来的老首领却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突然恢复了精神,不仅能自己坐起来,还可以自己下床、不依靠轮椅或拐杖,健步如飞的行走、跑跳——这已经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就算是强大的异能力,也无法逆转老病带来的诅咒。
与老首领表现出来的一样,由他的私人医生森鸥外出具的体检报告也证实了他的身体已经大好,虽然不能说的上健康强健,甚至还有点虚弱,但是对比那种距离鬼门关一步之遥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了。
他的身体已经有太久没有如此的轻松过了。
虽然已经是午夜,但所有的港口Mafia高层都聚集在了首领室。在这个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敢抱怨一声。所有人都单膝跪在地上等候着坐在主座上的老首领的命令,对方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们,那双血色的眼睛虽然不再浑浊,却依旧充满了无尽的残暴与杀意。
但是与他眼中表现出来的神情相反,他的声音甚至于表情都是充满狂喜、甚至可以说是狂热的。
“老夫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找到了老夫丢失十几年的亲生儿子!”他枯瘦的手指指向窗外,那里是横滨无尽的美丽夜景,圆月高悬在夜空中,让群星也为之失色:“他是老夫胜过一切的珍宝,他就在那里,就在那个方向,离老夫近在咫尺!”
“老夫的儿子就在那里,他拥有比天空更美丽的眼眸,拥有比太阳更耀眼的火焰,他翱翔于天空,能净化所有污秽!”他就像是在背诵着从旁人那里听到的诗词,毫无真情实感,却激烈到疯狂,用力捶打着面前的桌子,发出一阵阵压迫人心的沉重闷响:“他是老夫唯一的继承人!港口Mafia的少主!老夫的一切都属于他,也只会属于他!”
他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所有高层,下了命令:“将他带到老夫的面前,用你们最高的敬意!第一个找到他的人,老夫可以实现你们的任何要求。若是找不到……”
“现在,立刻,马上!”
…………
………………
太宰治还没有睡。
他靠坐在窗户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明月,鸢色的眼睛似乎倒映着月亮,又仿佛什么也没能映入。身体的高热让他不舒服地皱着眉头,但是那种濒临死亡仿若飞天的昏沉却又让他沉迷其中,连动都不想动弹了。
他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在如此美丽的月光之下。虽然过程略显痛苦让他有点不快,但是……脑海中总是翻滚不休的火焰却似乎压制住了这种痛苦,让他迷乱的大脑把握着最后的清明。
突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唉,真是累惨我了,医生果然是个辛苦的职业啊,我果然不适合干这行呢。”森鸥外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哦呀,太宰君还没有睡吗?小孩子熬夜可不好哦,容易长不高的。你还在发烧吧,需要我开点药吗?”
“不用森先生你多管闲事。”太宰治百无聊赖的甩动着手中的折叠小刀,这把小刀身上有很深的磨损,甚至刀刃都残留着被扭曲和高温灼烧过的痕迹:“看你的表情,似乎计划真的要完了?哈,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呢。”
“太宰君还真是过分啊,好歹也算是我的弟子吧,吃住都是我负责吧,这么说真的好吗?”森鸥外将身上的物品依次摆放回药柜,突然笑了起来:“‘拥有比天空更美丽的眼眸,拥有比太阳更耀眼的火焰,他翱翔于天空,能净化所有污秽’……简直就如同怀春的少女对情人的赞美一样。”
“哇,好恶心,纲吉君还不到十五岁吧,某方面来说比森先生的兴趣还糟糕啊。”太宰治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他的身体真的好了?”
森鸥外淡淡道:“啊,好的不能再好,虽然依旧有着符合年龄的衰弱,但现在的他就是拿着枪去火拼都绰绰有余呢。”
“诶……对这位‘亲生儿子’的寻找从186天前开始,形容虽然模糊,却坚定不移的确信对方的存在,并在全国搜寻。哪怕是后来神智开始不清醒,也始终没有忘记寻找对方。与其说是寻找儿子,更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呢。然后现在又开始寻找‘丈夫’了?像个怀春少女一样?真倒胃口啊。”
太宰治吐槽:“我猜猜,森先生这个时候还会回来而不是留在那边,是不是现在那个人不仅像个怀春少女为情人吟诗,还指明了纲吉君具体的所处方位?被变||态盯上,纲吉君还真是倒霉呢。”
“真正倒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唉,首领当众声明自己的一切都是纲吉君的,就算我现在动手杀了他也没法像计划一样‘名正言顺’的夺取首领之位了啊。几年的计划毁于一旦,实在让人痛心。”森鸥外颓废的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房间没有开灯,就算是窗外明亮的月光也无法照亮他此时的表情:“不过也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现在的我反而更好奇纲吉君的存在。”
“太宰君没有亲眼看到首领的表情,那可真是太可怕了,那种激烈与疯狂,与其说是爱着这个‘儿子’,更像是性命被握在手中的憎恨呢。”
“一定很难看。”太宰治无所谓道:“森先生总不会是想让我摸一下首领,用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去无效化对方吧?先不说八成不会有用,我可一点都不想那样没意思还痛苦的死去啊。”
“怎么会,我怎么忍心呢。”森鸥外笑了起来:“好了太宰君,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接我们的‘少主大人’呢。”
“既然已经失去了先机,就更需要率先抢占新的机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