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亮,七皇子就在这大?殿之中跪了半夜,后半程还不?慎睡过去,脑袋砸在地上砸了个大?包。
现?在一肚子的?怨气,可见了九皇子妃后,他怀疑她昨晚上被下了大?狱受了刑罚。
最后还是皇帝率先开?口,皱着眉一脸肃冷,今日没有?戴帝王冕毓,能清晰看到?眼周堆叠的?皱纹,纵使岁月催人,依旧能窥见当年些许英武之色。
他有?些微微发福,双下巴依旧叠着,但不?至于像七皇子那般年猪模样,不?损君威,沉声问?道:“九皇子妃,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满面青紫?”
白榆跪在那里,叩头之后回话:“启禀陛下,臣女……咳咳,臣女只?是……”
“只?是不?慎跌倒。”
“放肆!”这一次皇帝没有?开?口,皇帝身边的?皇后忍不?住开?始发威。
皇后孙书蝶虽然保养得宜,但到?底是上了些许年纪,又到?底是后宫之主,端起架子来也是势如山催,还借着一点帝王龙威,足够唬人。
“陛下面前?胆敢口出谎言!你可知就凭你如此形容见驾,就能治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白榆装着被吓坏的?样子,摇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又撑着手臂,勉强坐直。
安和帝微微皱眉,不?是因为白榆撒谎,是因为皇后狐假虎威的?动静太大?,而且九皇子妃看上去确实可怜。
男人总是会天生对弱者产生“同情”,皇后光顾着逞威风,忘了自己当年就是利用?“示弱”频频陷害善妒的?德妃而上位。
虽然皇帝不?会对九皇子妃产生什么逾越正常的?感情,可是怜悯是不?由?自主的?。
白榆重新跪直之后,立即叩头回话道:“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女不?是蓄意欺骗,只?是……只?是身上的?伤,确实不?是遭谁迫害。”
按理说,白榆是九皇子妃,该叫父皇母后。
但是白榆从昨天开?始就故意这样,好显得自己“不?认可”自己九皇子妃的?身份,战战兢兢不?敢乱叫的?模样。
倒也无人挑拣她的?叫法,毕竟在他们心中,白榆确实是不?配叫皇帝为父皇,皇后为母后的?。白榆如果真?的?叫了,他们才会不?舒服。
白榆假装羞愧难言,一张小脸霎时间红透。
不?敢直视君上,但也被逼得不?得不?说:“只?是九殿下昨夜毒发致幻,将?臣女误认成了戕害陛下的?仇人,身上带着剧毒依旧暴起,要将?臣女这个‘弑君’者活活掐死。”
白榆的?话音一落,皇帝眉头一跳,神色微微怔忡。
皇后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身边一直当背景板的?太子谢玉山,则是非常认真?地看着这个九皇子妃。
竟是连他也看不?出她撒谎的?痕迹,就像那夜自己轻易被她的?痴魔样子欺骗。
谢玉山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心中隐隐对这九皇子妃产生了一些激赏之情。
从昨夜入宫开?始,她便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不?仅在寿宴唱礼之时以“孝”挫一众皇子,寿宴之上与皇子妃们之间的?冲突也未曾吃亏。
如今带着这一身斑驳伤痕对阵君王,看似怯懦实则肩颈放松,游刃有?余。
谢玉山看了一眼自己斗遍后宫的?母后,也在逼问?她之后被哽到?难言,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皇帝因为白榆的?一句话,都忘了叫白榆来做什么,忍不?住出声问?道:“小月牙他……九皇子看上去如何?”
他今晨听皇后的?撺掇,让人带九皇子去太医院,但是皇帝确实忘了关?心自己的?九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