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鳖尾巴,把鳖血倒进一个竹筒里,等血凝固后再挂在吊钩上,就可以当诱饵钓王八了。
等易弦放在火上的水煮滚,稍微放凉一会儿,何田把宰好的鳖丢进锅里。
泡了十几分钟,再拎出来放凉。现在就可以处理了。
何田叫易弦来看,“你不是一直好奇怎么吃的么”
易弦看着何田操作,才知道,原来软壳龟王八,腹部的壳上那个十字,用刀一劈就开了。
从里这个裂口掏出内脏,再把爪子尾巴脖颈上的硬皮刮掉,背上的壳也洗刷干净,鳖就可以下锅炖了
何田把带来的香菇掰碎,稍微泡,放在小铁锅里,再切了点姜丝,几粒新收的花椒,再加上水和一点盐,让鳖趴上去,煮上半个多小时,就成了。
尽管易弦从头到尾一脸嫌弃,可是煮到一半,他还是得承认,好香啊。
等到清炖软壳龟出锅,何田笑嘻嘻打开锅盖,对易弦挤挤眼,“请看霸王汤”
易弦凑近一看,笑着推她一把。
蒸汽升腾中,只见这只鳖仰着头,张着嘴,极为凶猛的样子。
原来,何田悄悄劈了几根小树枝,放在火上烤硬,插在龟脖子里,再把砍掉的头安上,做成了它这幅昂咧嘴的霸王样。
软壳龟炖出的汤十分鲜香,它的肉也很美味,最好吃的还是那层软软的“龟裙”,滑腻肥嫩,像是软骨,又更软一些。
用硬面包蘸着汤,很快就吃掉一碗。
虽然易弦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嘛。
他神吃完了一碗霸王汤。
然后,他就乖乖地和何田一起拿上钓竿去钓霸王了。
钓龟的鱼线和钓鱼的不大一样,鱼线尽头不止挂一根钩,而是分出五六个细绳,每个上面栓一个吊钩。
把一块半凝固的鳖血挂在钩上,扔下去,不一会儿就引来鳖群。
它们是很好斗的,互相推打时,就有不止一只龟被扇形散开的吊钩挂住,一竿双鳖很常见。
何田和易弦各自又钓上两只鳖,用网兜装了,提上岸,折根木棍插在土里,等明天活着带回家。
鳖是很容易保存的食物,即使不喂食,也能活好久。
临睡前,易弦蹲在网兜前面观察这些鳖,“不知道我们家的池塘里能不能养几只。”他还想把养殖业做大呢。
“应该不行吧它们会吃小鱼的。”何田皱皱眉,“你不要看到什么都想拿回家养啊”
“嘿嘿。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两天捕获了近五十条鲑鱼,何田决定,今年的捕鲑鱼任务已经完成。
隔天早上,他们就返回了。
他们当然可以再继续冒险,可是,算一算,就算一天吃一块鱼排,五十条鱼也差不多能吃三个月了。何况他们还有不少熏鸭。
知足吧。
这趟旅程一共花了四天时间,他们在第四天傍晚回到了家。
回到家,放眼一看,田地中的作物都生长得挺好,就先放下一半心,再去检查鸭子兔子,自动喂食机运转正常,里面放的干粮还剩一块,眼看就要被投进食槽了,小动物们看起来也都精神,就是窝棚里臭不可闻。
易弦把鸭子都放出来,让小麦赶着它们去池塘游泳,其实根本都不用赶,这些鸭子憋了三四天,笼门一开,争先恐后跑出来,一摇一摆奔向池塘。
兔子也拎到扔烂菜叶的地里让它们活动活动。
随着蔬菜的收获量日益增多,他们在菜地附近开辟了一小块空地,把烂菜叶、长老的丝瓜黄瓜、有瑕疵的番茄、吃掉的胡萝卜水萝卜剩下的萝卜缨全都扔在这块地里,何田他们干脆在这块地周围钉上了几片竹篱笆,称为兔子圈。
地上长出野草也没关系,反正兔子们也会吃掉。兔子在这块小园子里自由觅食,拉的便便和腐烂的菜叶混合在一起,几天翻一次,到了明年春天,土地就非常肥沃了。
两个人一个去放鸭子兔子搭理窝棚,另一个把带回来的熏鱼排打开,一半挂在熏肉小屋里继续熏制,另一半放进装盐水的玻璃罐或者陶罐里,密封好,放进地窖。
何田每次爬进地窖就有种满足感,她喜欢看着地窖的木板架被各种储备食物渐渐堆满,有时还会提着油灯每层架子审视欣赏一遍,数数都有什么食物,都有多少,再动手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摆放得更整齐些。。
但是,现某种食物的数量不断减少,少到危险的地步,这个时候心中就充满了危机感。
“咱们的咸鸭蛋只剩一罐了。”
易弦刚打扫完鸭子窝棚回来,何田像个地鼠一样突地从地窖钻出来,就是这么一句。
他走过去接过油灯,把她拉上来,“那怎么办”
“唉,这些鸭子都养了两个月了,什么时候开始下蛋啊”何田叹气,随即决定,“过几天去挖龟蛋。”
龟蛋并不是哪里都有。
何田说的那种软壳龟,在火山下的山谷中最多。在湖泊周围的沙地上,在湖心小洲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每年夏天,它们会爬到沙地草丛中产卵,一窝蛋多的时候可以有近百个,少的时候也有十几二十个。
龟蛋比鸭蛋要小近一半,外壳雪白,吃起来嘛
“和鸭蛋一样好吃”何田这么告诉易弦,“下蛋的龟也好吃。”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易弦还是想象不到龟怎么拿来吃。他从来没吃过龟。他从前所住的城里也没卖龟的。
像吃螃蟹那样整个放在蒸笼上蒸么锅盖上再压块石头不让它爬出来用斧头砍成块炒来吃
除了温泉山谷,这附近的一个高山湖泊边也有软壳龟出没。
这个湖他们其实去过。就在去火山的路上,他们去取硫磺的时候曾从那里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