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贵妃求了皇帝,要接甄家女眷出狱,皇帝准了。
甄家的下狱,和林家脱不开干系,纵然林家不理会,外头自然有些人会记着,而林海的职位迟迟未下,林家也就越发的低调。年节里,除了去贾家,就是张家和许家,其他人家一律没去,只送了礼。好在至亲皆在,于林家而言就是最大的福气,黛玉眼见父亲的劫数过去,身体安康,再没有比这更好的。
好在年节一过,林海的任命就下来了,走马上任户部尚书,前户部尚书卷
入甄家一案,虽没有重罚,到底受了降职处分,贬官出京,空出来的位置正好给了林海。
连升两阶,离入阁只一步之遥,林家一时之间真真车水马龙,连着黛玉十一岁的生辰,也是贺礼不断,所谓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者多矣。不过此乃人之常情,黛玉也不会为这个去计较,送了礼的,若真的够不上的就不收,若是有关系的,收了,他日还一份。只亲近人家的她才亲自看了。
熙宁仍没得出宫,皇帝过了年后又病重了,她自然不得脱身。只派人送了礼物,黛玉看了除了那些珍宝外,还有一样东西,是送东西的宫女捧在手上的,黛玉接过打开,里头是块玉,细瞧了才发现竟然是她的模样,只是不大像,黛玉还疑惑,再瞧,如何嘴巴这里鼓鼓的,一想,分明是故意笑话她,黛玉气得拿手指戳着玉人。奉命送东西的是白茶,那盒子里的东西她也看过,这会儿觑着林姑娘的脸色,实在要赞一句公主画得真像,只不能露出来,只含笑道:“殿下还有一封书信与林姑娘。”
黛玉拆了信,看了一回,又折了起来,脸色好些,她才不是因为熙宁信里认了错,不管既然是她亲手画的图,也是一片心意,她且免为其难收下。黛玉嘴角微扬,谢了白茶一番辛苦,又写了回信让她带回去。
另有贾家,赵家,许家,张家等等皆送了礼,府中的小辈
也各有礼物随同而来,张惠然和张阿福也送礼,黛玉看都未看一眼,只叫人收了起来。紫鹃领命,心下却记住了姑娘不喜张家姑娘和少爷,虽纳闷姑娘不是同张家表少爷极好,为何待其弟妹如此,但见雪雁几人并无异色,就不在多问。
等到黛玉对宝玉所送的礼物亦是如此,紫鹃忍不住道:“姑娘,宝玉并无恶意,只是和姑娘们玩惯了。他……”下剩的话没有说出来,黛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的神情有些看不透。
紫鹃忙福身请罪:“姑娘恕罪!”
“你下去吧!”黛玉挥挥手,让她下去,紫鹃有些茫然,眼中更有后悔之色,她咬咬牙,跪下了下来“姑娘,我错了,您罚我吧!”
黛玉看着跪着紫鹃,觉得有些累,她不知留下紫鹃到底是对是错。只是到底舍不得重罚,只道:“罚一个月月钱,下去吧!”
紫鹃这回真的意思到自己做错了,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姑娘待安远表少爷亲近,宝玉不是更近一层,且宝玉真的没有恶意的,为何姑娘?
雪雁半拉着把人带了出去,黛玉也没了看的心情,让铃儿把礼物都收了,留着明儿再看。
铃儿见姑娘有些闷闷的忙扯开了话题道:“各人都送了,只没见大爷和安远少爷的,不知要给姑娘什么惊喜。”
黛玉想到往常哥哥们的举动,也忍不住笑了,大前年开始,她生日,哥哥都亲手做一碗面
,今早面送来了,人却还没来,不知又打算做什么。
显然林瑜没打算立时就公布,生辰这样的日子黛玉并不打算同外人过,故而府里并未摆宴席,只林家人,并张林氏,张安远和许靖安。
众人坐了一桌,同贺黛玉生辰。众人说着话倒分外亲密,只许先生看着两个小子笑道:“今日个怎么没看到你们两的礼物,再不拿出来,可就过了时辰。”
林瑜笑道:“这会儿正是时候,姑祖母,父亲,先生,玉儿吃好了,我们去后花园。”
他这般神神秘秘的,本来没打算参与的张林氏也难得有了兴趣,众人移驾,不想一踏入园子,只见园子里挂满了灯笼,每个灯笼上都有一首诗,皆是黛玉所作。且皆配了图,很是应景。瞧着就有趣,黛玉一个个看过去,回忆当时所想,眼中笑意浓厚。
至中间有一巨大的花灯,花灯缓缓转动,随着转动灯纸上的人竟然也向在移动,嫦娥月下送礼,那收礼的女子恰似黛玉的模样。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近前,想看为何会转动,林瑜笑着给众人解惑,这才知道花灯做得大,里头藏了机关,只在底部借着水里转动,因为不需要人,自然瞧不出来。
黛玉对着哥哥和安远道谢,两人相视而笑,道:“玉儿喜欢就好!”
“自然喜欢,哥哥和安远哥费心了!”
许靖安在一旁看着,背着手淡笑不语,也不知将来哪个
有福气的倒霉小子能得玉儿的青眼,有这么两个兄长在前,讨玉儿欢心可不容易。许靖安为未来的徒婿默哀几分,就放下心神就欣赏花灯了,看着花灯的诗词,他摸摸下巴,想着好些日子没给玉儿的诗集添诗词了,也该叫京里认见识见识玉儿的文采。
许靖安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被师兄取笑,嫡传的弟子竟然弃文从武,简直丢了他的榜眼的脸,许靖安一撇嘴,哼,榜眼的徒弟有什么用,那还是探花的儿子。好在还有玉儿,至于张安远,如今才一介秀才,连个举人都不是,实在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