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微微一笑:“史书中记,前朝亦有受封男妃,吾皇又为何不可?”
另一人出列气愤道:“福王此话全是歪理。要知道吾皇膝下单薄,正需要多多宠幸妃子们才是,这人又不能生,要他作甚?!”
上官抬起头斜睨道:“哦,原来尚书如此费尽心思将自家女儿送进宫来,就专门是为生孩子来的。”
“你……欺人太甚!”
眼看着这朝廷上就要变成集市般热闹的去处,忽然一个声音重重响起——
“胡——闹!”
皇帝发威果然非同凡响,立刻整个大堂内便鸦雀无声。卓不群肃着一张脸,慑人的目光只一个个扫过去,半晌后才缓缓道:“朕今天跟诸卿提及此事,只是烦这道旨意下了,事儿也办成了,你们心下怨恨又来写奏折扮言官的呱噪,可不是为听你们自以为公道的谏言的。”
卓不群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充满不可一世的倨傲震慑。
“朕已拟旨,即刻迎柏斐入宫,封常在,正六品,你们同意也是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朕意已决,绝无更改。”
这是,一个言官扑到在地上,以头抢地道:“皇上!此例不合祖制,万万不可一意孤行啊!”
“祖制……”
卓不群冷笑着站起身来,一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喷薄的嗓音在偌大的朝堂内回荡如钟鸣。
“百年后朕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也是祖制。”
“要立规矩什么的,就从今天开始罢!”
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也要促成此事吗?
上官望着摔袖而去的皇帝,脸上慢慢滑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来。
不过很好。
你越不得人心,便对我越有利。
待所有人都认为你不过也是一个荒淫无度,昏庸无能的帝王时,这个天下,就该易主了。
上官满意的看着四周或悲怒、或义愤的官员们,掸掸衣袖准备退朝,而这时,自己的去路忽然被人拦住了。
“裘将军?!”上官平素里与裘冲并无来往,故而有些惊讶。而仔细看去,便见他脸色苍白,神色惊惶,似心中有难断之事。上官在心中拿捏了一番后,随即笑道:“不知裘将军拦住本王的去路,所为何事?”
“福王,方才皇上宣布要迎进宫的柏斐……是哪一个柏斐……”
上官心中豁亮豁亮的,于是拱手道:“自然是柳衣巷离合酒肆的柏斐了。”
果然如此——只见上官话音刚落,那裘冲眼中的神采便涣散开去,再不能发出一声。上官心中狞笑着,而面上却依然不露声色,只拿话套他:“莫非将军与那柏斐有些交情?”
“……”
“仅有数面之缘。”
数面之缘……上官认真地将目光巡礼一圈后,便微笑着拱了拱手说告辞。上官微笑着大踏步地离开了朝堂,上官迎着风在玉石桥上越走越快——
卓不群!
现在,江山和美人都是你的!
可将来总有一天!
江山和美人都是我的!我的!
朝堂上的风波尚未波及到民间,而来迎接莫斐的御旨却已经到了离合酒肆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