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名员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等小人物,看着少年机灵,便收在身边做了亲随。可是没等少年动手,那名员外就被自己的仇家打成重伤,九死一生。”
尾羽终于离开了脚面的折磨,转过一头,从令口反向刺入,力道之重,让莫斐不由惨叫一声,汗液如瀑布一般从身上滑下滴落。
“继续。”卓不群淡淡道。
莫斐喘息粗重,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拾起破碎的声音道:“少年只想员外死在自己手中,别人杀的不能算数。于是他咬着牙救了员外,只想等他康复后,再兜心一剑取之性命。但员外却当少年是救命恩人,感恩戴德,以忠义信礼待之。少年……不过一贱民尔,从未被……人如此敬重,他一直想一直想,说不定员外也是一个好人……”
“贱骨头。”
卓不群弹弹那团硬肉,尾羽立刻震动不休,在莫斐胸口处扫来抚去,一滴滴鲜血自顶端落下,滴在腹部脐旁,如一朵朵红梅绽放。
“少年与员外朝夕相处,后来也就真的忘了自己是来报仇的,可是等员外伤好得势后,立马翻脸不认人,将少年视为杂草弃之。少年心道,也好,从今往后你不犯我,我不犯你,阳关独木各走一边,谁也不碍着谁。可是这时候员外却自己跑来跟少年说,跟着我吧,我对你好。”
卓不群忽然解了莫斐绑缚的四肢,将他翻过身来,将头用力的摁在冰冷的地上,另一只手却异常轻柔地抚过莫斐细瘦的肩胛骨。
莫斐那光洁雪白的背上有着淡淡的十五个红印。那是当年跳船时,宣羽用“梅花三弄”之绝技在莫斐背上划的记号。这些旧伤在众多秘药的帮助下,早已恢复如初,只留下淡淡的印儿,在果背上宛如红梅绽放。之前莫斐与卓不群鱼水交欢之时,因这三朵梅花,两人亦十分得趣,卓不群曾用笔在他背上画了一树梅花,然后再一点一点舌舔掉,那软舌在背上蜿蜒爬行之时,一股酥麻之痒也如同虫蚁爬进了心里,那剑伤处不知为何却比别处更敏感许多,稍稍触碰就会神魂颠倒,如仙乐奏响。而今的这双手,却是冰冷的,潮湿的,如同鬼爪一般僵硬尖锐……
“少年那点小心思又全部被折腾了上来,他想喊,可是喊不出来,他想说不要,可是却溺在了温情的海里。少年这一生都在别人鄙视的眼光下活着,冰冷、寡情、奸诈、嘲讽,如同棋子一样摆来摆去。所以但凡有个人对他好点,他就恨不得把命给他。既然,既然现在有这么个人愿意对他好,他明知道前面儿是死路,也一头扎了进去。就算,就算生不能同裘,亦望死能同穴。”
一股刺痛从背筋处传来,顿时如岩浆滚过一番炸开了花儿。原来,卓不群五指已刺穿了皮肉,并用力往下一拉,血呼呼的冒了出来,在雪白的裸背上尤其触目惊心。
“继续编。”卓不群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地寒意,连空气中的潮湿也凝成了冰花儿。
莫斐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用双膝勉强跪着,却不想将后身交予对方。卓不群冷笑数声,提起重枪直贯而入,羽根随着摩擦更深刺入前端,莫斐大叫一声,快感和痛苦一同如利剑劈下,将他的身子碎成两段。
“继续啊,你要是……不能让朕分神,朕只好专心致志地折磨你了……”
“奴才还有一句未尽之言……”
“说!”
莫斐努力偏过头,偏过去,将那张让天下七成以上男女老少为之倾倒的面孔锁定在视线里。
“我今天说这个故事,并不是想得到皇上的赦免,而是怕……以后没得机会说了……”
卓不群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涣散,然后忽然锐利如刀,他催动着身子将力量一波一波强力顶入。
莫斐的双膝如风中残叶一般抖动着,他觉得很痛,真的很痛,但春药的力量也还在,无论他怎么痛都还是有反应。卓不群一把抓住,用充满嘲讽地声音道:“好吧,你现在告诉朕,你会变成这样儿到底是因为药,还是因为你所谓的真心?”
莫斐的脸埋在砖石地上,随着卓不群的推举摇晃着,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皇上喂我春药,是不是很怕知道答案?”
身后的力量为之一滞,然后他的身子忽然又被掰了起来,正面朝上面对卓不群,而下身处的重枪仍未退出,只是绞着皮肉转了半圈而已。莫斐呻吟出声,听不出来是因为欢愉还是痛苦。
“贱人。”卓不群本是习武之人,几个巴掌呼上去,莫斐的脸立刻肿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朕给你下药,只是想看清你的至贱至丑之样貌!”
莫斐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依然强睁着双眼笑道:“然后,皇上就可以催眠似的告诉自己,我不爱这样的人,我不爱这样的贱货……”
视线里模糊的影子又是一滞,忽然又抬起他的身子,转到了背后,再用一只手强摁着他的头贴在地上。
“没错,朕看见你这副样子,真的恶心到想吐。”
他说这话的时候,莫斐却觉得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伤口上,杀人似的疼着。
然后,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莫斐很想笑,阴冷的地面上却蜿蜒出一条河流。
要想得到男人的心,下等办法是百依百顺,中等是若即若离,上等是求而不得。
原来,你我之间,终究不过是一场求而不得。
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莫斐一直处于半昏半醒之间。他不太记得最后的事,那些负气般强加于自己碎裂肢体上的剧痛和极乐,最后都离他越来越远。他只隐约听见一个挣扎凌乱的声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小斐,常在,小斐,常在”……
他有些感慨的想,常在,真的是个好名谓啊。
当莫斐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日光透过窗棂刻下斑驳金黄的光斑,光斑上立着两个影子,在屋外悄悄说话。
“确定了吗?真的是他?”
“好几个人看了都说是。不过此人诡计多端,也难说是不是替身。陛下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我能看出什么?还不如一个妃嫔看得清楚。一会儿等屋里的人醒了,让他去认。”
“陛下,此人与卓不群关系非常……”
“我要的就是非比寻常。如今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卓不群,只有他一人得知!”
莫斐终于彻底醒了。
他知道自己还在皇宫。
也知道窗外说话的两个人是谁。
这么说来,王爷大事已成?卓不群生死未卜?
江山易主
上官白耳目异于常人,很快就发现屋内人呼吸渐重,想是醒了,于是立刻飞身进屋,但见床上那人一双眼睛已恢复清亮,正目不转睛的看过来,过了一会儿,他轻轻一笑,坦然道:“请恕奴才无礼,不能起身恭迎皇上。”
上官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起来:“刚刚醒来就这么有眼力劲儿,不负人之宠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