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惜追究的是她如何知道此事,春莺心中早有准备,并不慌乱。她从容的应对道:“是外头有人来送信儿,我正巧碰上了,心里着急便赶紧给您送信。”
“若是您不信,把他叫过来一问便知。”春莺笃定的道。
自己既是已表现得如此镇定,大奶奶断没有再怀疑的道理,是以她暗暗期待着,沈惜的反应。
谁知,沈惜脸上神色未变,唇畔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清凌凌的扫过来,没有由来的,春莺觉得有些心中发虚。
沈惜并不怀疑这事是真的,只是想要激她亲自出面,是不可能的。沈惜把冬梅叫过来,低声吩咐了一句,冬梅便答应着去了。
“大奶奶,您不去看看?”春莺迫不及待建议道:“若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来,恐怕侯爷……会不高兴,对您并没有好处。”
春莺故意循循诱导沈惜,夸大事情的影响,试图让沈惜乱了阵脚。
“大胆,侯爷和大奶奶之间的事,也是你能胡说的?”兰香出声喝止了她。就知道承恩伯府的人定然没安好心,成日里算计着让侯爷和大奶奶离心。
沈惜抬眸,似乎把春莺的话听了进去。“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春莺目光中闪过一抹得色,忙道:“您便是不亲自去看看,也该命人去看看。万一闹出人命来——可就难以收场了。依奴婢看,你不拘身边哪个姐姐过去,舅爷看到她们,便知道是您的意思了。”
还特特点名了要沈惜身边的人过去,沈力认识的丫鬟,定然是承恩伯府出来跟在沈惜身边的。
刘氏真真嫌不够乱,想把事情闹大。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沈惜微微一笑,目光淡然的望向她。“好一个忠心的好丫鬟。”
大奶奶太过于平静了。她越是这样平静,春莺便越是不安。只见她端坐在正堂中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手边放着旧窑十样锦的茶盅,端得是一派世家贵妇的从容气度。
“这是奴婢的本分,既是服侍大奶奶,自该多几分思虑。”春莺乍着胆子道:“您谬赞了。”
正所谓险种求富贵,大奶奶身边的人都没做声,她能大胆的给大奶奶出主意,若是大奶奶因此对她另眼相看……不仅能在永宁侯府得了好处,在承恩伯府更是还有一份好处在。
“只是……”沈惜微微一笑,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我心里头却不痛快。腊梅,问她。”
春莺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腊梅会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是在荣宁堂洒扫的,怎么跑去了二门上?是哪个婆子放你出去的?你去做什么?今日你那一班,该谁管?”
这一连串话问下来,春莺不觉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没到二门上,听到了有人嚷嚷,心中着急,便赶着来给您送消息。”
“既是你听到的,未尝不会别人听到。”沈惜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你可知道,永宁侯府还没分家,不止长房这一房,闹得全府皆知,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沈惜冷冷一笑,道:“把张嬷嬷叫过来。”
兰香赶紧去请,见她进来,沈惜道:“如今我看着府中是愈发的没规矩了。张嬷嬷,虽是您才接荣宁堂的事,少不得劳烦您去找咱们侯府中总管这些丫鬟奴婢的嬷嬷,给我把这件事查清楚。”
张嬷嬷听罢,眼前一亮,痛快的应了下来。
这事她听到时也透着古怪,大奶奶这样一样,简直是一箭双雕,既是能借机清理永宁侯府太夫人、三夫人塞进来的人,又能除掉承恩伯府送来的人。
上回只是送走了冯嬷嬷,别的人她还没寻找错处动。如今正给了沈惜机会,彻底清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