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自然又开始无聊起来,眼见着日升日落,车队却连在客栈过夜都没有,除了采买食物和必要的休息,再没停下来过,似乎是很急的样子。
他懒懒地在车里倚了一会儿,在车经过某地的烟花巷时,突然间兴致来了,掀了帘子拍拍仑昆的肩道,“跟你们老大说,先走,我明天就赶上来。”足下一点,才几下人就没了影。
剩下仑昆傻呆呆木了会儿,才冲前头那辆车喊道,“……哥啊!”
“什么?”昆仑回头。
“你跟老大说!跑了!”
“什么?!!”车厢里披狼的咆哮。
……
披狼黑着脸挨家挨户查起了青楼,披斗篷戴帽的古怪恩客并不多见,因此不多时便在最豪华的那家楼子的花魁屋子里把行过寻到了。
后者懒懒地倚在靠垫上,怀里搂着花魁,正在亲亲啄啄的时候。
披狼猛蹬了门进来,饿狼一般凶狠的眼神一扫。
侍女和花魁都尖叫着一轰而散。
“哎,美人……”行过惋惜了一声,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来坐吧。你不是说不喝酒么?”
“该走了。”披狼强压着怒气道。
“没事,”行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脚程比你那些马车快多了,明天自然会赶上的。”
披狼一脚蹬翻了桌子,“你走不走?”
行过眨眨眼,看着碎了一地的酒壶酒杯,散了一地的小菜,脸上还是闲散散,甚至颇无辜的,“你火气还真大。”
披狼一言不发地冷着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行过终于叹了一声,低头摇了摇酒杯说,“三少,你要我帮忙,我答应,但不代表我就要受你指使。我这人闲散惯了,没有人强迫的来。”
他脸上笑容一收,就透出一股子披狼陌生的清冷来,低垂着睫毛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寂寥。
那还是他第一次唤披狼的名字,却是敬称“三少”,配上此刻的表情,两人间像突然生出一条极宽的裂谷,遥山远水。
披狼沉默地立在那里。
行过又接着道,“我把你当朋友,才帮你,但你这么呼来喝去,是把我当什么?”
披狼仍是沉默,阴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站了一会儿,突然说,“我陪你喝酒,但不要在这里。”
这回答驴头不对马嘴,行过正愣着消化,就被上前来的披狼拉起来,拽着他就拖出房间。
“哎,等等!哎,钱还没付!”
“老子帮你付了!”
披狼拉着行过,寻了一家酒家进去,二楼找个靠窗的位置,把行过往桌边一按,叫了酒来,往行过面前一拍,黑着脸道,“喝吧。”
“……”
“你笑什么?!”
“没……”
二人对饮了几杯,行过老瞧着披狼乐,后者逐渐就恼怒起来,“看着我做什么?”
觉得你好玩罢了。这话行过不敢说出口,只憋了笑,做出无辜的表情,继续斟酒。
于是边喝边凭窗赏月,细碎地聊着,行过依旧是话多的那个,只是一提美人就要被披狼瞪,只能把话题转到珠石宝物上,二人都是这方面的行家,倒也聊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