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事你随便找个女子不就好了……”行过期期艾艾地继续怨念。
“寻常人见到我叔父就腿软。”披狼揉着太阳穴道。
况且行过那脸蛋杀伤力比较大,众人才信。否则一向冷情的披三少,会为了哪家女子逆他叔父的意思——他自幼丧父,是被披解抚养长大,功夫都是手把手教导,二人关系形同亲父子,只是披狼成人后在帮内任职,执行任务不论公私,才稍微疏远了些。
行过一边叹着气一边在衣服堆里翻弄,“我倒是不太介意,可你要知道,这么穿出去后果很严重……”
“越严重越好!”披狼咬着牙。
“老大!”昆仑急匆匆扑门进来。一推门就见披狼正对着门、背对着里屋站着。而里屋桌上一堆女人的衣服旁边、半裸着身白晃晃一人——
“噗!”
“滚!”伴随着披狼的怒喝,带着空中飞扬的一溜血,又给踹出了门去。
“……老大……急,急事!”昆仑血肉模糊地爬回来。
披狼挡在门口道,“什么?!”
“……首,”捂鼻,“首领听说了您带人回来的事,大发雷霆,要您马上过去,各部的头目也给招回来了,都聚在帝堂。”
“一会儿就到!”披狼不耐烦地拂拂手,一边冲里屋,“你还没好?”
“要不把这件撕开了再缝上吧?”
“你看着办!快!”
“头发怎么办?”
“戴假发!先把衣服穿了!”
帝堂是帝克斯的议事大厅,位于寒府地底,晦暗阴森,堂两边各一排牛油大烛,映得人影交错。
帝克斯首领披解高坐在堂上,座下站了数人,都是帝克斯大大小小的头目。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几个,其余都在这里。
首领的脸色不好,因此众人也只有沉默地站着,等着,直到沉稳的脚步声从堂外传来。
披狼一袭蓝衣,面色清冷,身后跟着昆仑仑昆,急步入了堂内。冲座上一礼道,“首领。”
“跪下!”披解喝道。
披狼潇潇洒洒一展衣角,就地跪了。
一屋子人都没敢出气,跪了良久,才听见披解沙哑的声音凛然道,“拉下去!五十鞭以后再进来。”
披狼抬眼看了他叔叔一眼。
好歹也是帮内的二头目,地位仅次于首领,哪里有拖下去乱打的道理。座下头目们慌忙求情,都劝着首领使不得,麒麟等几个与披狼自幼长大的年轻头目,甚至跟着他一起跪了。
“你知道错了?!”那么多人劝,披解又道。
“属下不知。”
周围人都倒抽口凉气,一边的麒麟拼命使眼色:狼哥!你不要命了!
披狼那冷血无情的性子是跟着披解来的,后者自然比他要更冷一筹,“那就打到他知道为止,拉下去!”
一片混乱中,披狼突然抬了眼,提声喊了一句,“叔父。”
众人静下来。
“叔父,”披狼顿了一会儿,看向披解的眼神坚定,眼角发红,垂在身侧的手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侄儿有错,但侄儿不会改,此生非此女不娶!”
他从未当着众头目的面如此称呼披解,言语之恳切,把周围人都给惊了一惊。什么时候听到披狼这种口气说过话,短短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看向他的目光惊疑,不信这是披狼说出来的。
披狼自己心里却是恶心不止,手臂上都是给自己抖落出来的鸡皮疙瘩,眼睛纯粹是憋得发红。恨不得早点结束这肉麻至极的话,于是接着又道,“侄儿将那女子带来了,就在堂下。就是要带给叔父看看,能与侄儿携手共老的,只有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