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被他的笑眼一看,危襟正坐,严肃道:“你矜持点,我自制力不高。”
勒安谦起身,手撑在桌面上,弯腰靠近她,嘴唇轻触她细腻白皙的脖颈,低声道:“这样呢?”
卓婉眼睫毛忽闪着,一手拨开他的脸,挠了挠发痒的脖颈。
感情浅淡时,他冷眼看她,她尚觉他如海上皎月。如今,他满眼温柔,更是勾的她心如虎狼。但是……她得控制她自己。
卓婉正了正脸色,装出一身典雅端庄的逼格,正经八百道:“可以有。”
勒安谦斜靠在红木椅上,看着她渐渐粉红的耳朵和脖颈,抚弄佛珠,藏起眼底的暗流。
她尚未及笄,还是太小了。
墨香飘荡在书房的每个角落,卓婉失神地看着批奏折的勒安谦,只觉他身上优雅的书生气迷人的让她舍不得眨眼。
脑海里不自主地排了一场赶考书生与画中美人的大戏。
卓婉从大戏中回神,以专业眼光挑刺着勒安谦,他不适合赶考书生这个角色,他不够文气,没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那种才气,他的气质全靠脸。
“你读的书肯定没我多。”卓婉断定着,“我属于长相一般,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的。”
这突兀的话让勒安谦停下了书写,一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看着她。
暂不提她刚刚的话语,只她现在娇娇软软的模样,就让他想要揉入怀中。
卓婉眼神闪烁着,她想,她要尽快适应他逐渐露骨的眼神。
不然,没办法好好交流了。
之前,他看她的眼神像看盘中餐,随时爆发吞她入肚。如今,他看她像在含着一块糖,粘腻腻的。
卓婉心中喟叹一声,感慨她的自律能力又上升了一个新台阶,如果这放在以前,她一定神魂颠倒地把糖给抢回来。
哎……尚未及笄,忍住!
她家秀衣的长期教育还是起到一定作用了。
青衣一夜无梦,醒来看到落下的床幔和瓷碟上的果仁,疲倦冷情的眼睛慢慢地恢复了神采。
青衣穿上摆放在床头的粉绸纱衣,她喜欢稚嫩的颜色却从不穿这些浅粉浅黄的衣裳,这一次是小姐给她选的。
这件粉红与浅黄相染的桃花裙,驱散了昨日雨夜带给她的最后一丝烦躁。
“很漂亮。”小老太太煮着鸡蛋,抬头看着走进厨房的青衣,继续道:“年轻就要多穿穿这些鲜艳的颜色,看起来有活气。”
青衣小心地把裙摆绑起来,穿上围裙,唯恐弄脏了她的新衣裳,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小姐给我挑的。”
小老太太笑了起来,“这几日你不在,她想你了就盯着药草看,你的药草被她照看的好好的。”
“嗯。”青衣面色平淡,心中已盛开了一朵太阳花。
厨房时不时地传来卓婉哼哼哈哈的声音。
印择天提着的酒壶站在院落一角,黑气沉沉地训斥道:“摔鞭又用不到你的嘴,安静点!”
“我在这样有气势!”卓婉照样哼哈一声,再猛摔一次鞭。
她摔鞭的手法全是小老太太为她设计的,现如今也是有模有样,鞭子多了些精准和力度。
“再不闭嘴,点你哑穴。”印择天威胁道。
卓婉半点威胁不受,张嘴就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人,“师叔,印择天又不讲理。”
小老太太大笑,对着院落大声地警告道:“不准欺负我的小花。”
卓婉瞥一眼印择天,继续哼哼哈哈地摔鞭。
印择天保持沉默。
“师叔是咱家最厉害的。”卓婉剥着鸡蛋,看着安静的印择天,有感而发。
勒安谦趁她不备,把她手中剥干净的鸡蛋夺了过来。
卓婉又剥了一个,这一次她紧看着慢看着,还是被青衣给夺走了。
卓婉索性抱住瓷盘,把所有的鸡蛋都剥个干净。
看着圆圆滚滚的鸡蛋,卓婉用筷子戳开,只吃里面的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