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府走的是四面八方的生意,越是艰难的路途,所得利润越多。卓府大当家卓正走冰河的生意,小商家也想跟上去,考虑到其中的危险,他们便会选择性地放弃这个,把眼光放在卓府其他生意上。
在卓府的商队开始来往沙城之时,他们就知道了沙城有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正大光明地跟在卓府的商队后面,蹭着他们闯出来路向沙城出发。
负责卓府商队运输的老郑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子,年轻的时候当了一段时间的绿林好汉,熟悉沙匪山匪的套路,在载着粮食走这条道前,他就带着人提前走了一圈,打好了招呼。
同行业的,虽恶名昭著,但也有这个行业的规矩。不出格的就坐下来谈谈,出格的就动真家伙。
从京都出发时的四十辆小车队渐渐地变成了百余辆马车的大商队。
老郑喝着烧酒,大笑了一声,他全罩着。
路上遇见了几次野路子的山匪来抢货,老郑手痒,想直接端了,正准备拔刀,看到大刀上的卓府木牌,逼着自己坐在马上,根据山匪的表现评级。
很好,这丫的不仅想抢货还想抢女人,他可以不留情了。
老郑连马都没下,一刀一个人头,干净利索。
跟在后面的商队看老郑的眼神,畏惧中带着讨好。
接近沙城的时候,抱团取暖的小商家们推出来一嘴甜的小伙子跟老郑套交情,想再搭上他的商队回去。
老郑甩了甩刀上的木牌,豪爽道:“你们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我儿子的小主子说了,以后通往京都和沙城的路,她来给我佣金负责你们这些小商队的安全,这条路上但凡出现人为的货物损失,她来补偿。”
老郑突然想起儿子特意的叮嘱,又道:“你们也不用感谢我,我也是拿钱办事。你们要谢就谢太子,要不是太子体恤咱们这些走生意的,咱们也没这机会。你们就多跑几趟沙城,给沙城城门守将多交点货税就行。”
老郑觉得他已经把儿子交代给他的话都说完了,转身准备离开。
小伙子追问道:“太子跟咱家小主子是什么关系嘞?”
老郑扭头,面色凶狠,“什么咱家的!小主子是我儿子家的,等你混出个名堂来再说咱,现在你连我儿子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还想跟我儿子抢小主子,嗤。”
一提这事儿,老郑心里就极其不爽,他可喜欢胖滚滚的小小姐,他让儿子打小努力读书考功名,就是盼着儿子有出息了后把小胖娃娶回家。
丫的,这兔崽子没出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咋配的上小小姐。兔崽子只配给小小姐跑腿。
好赖兔崽子还知道怎么做生意,挣钱速度也不比其他老掌柜们差,他这才还承认这兔崽子是他儿子,否则他早就把他赶出家门了。
至于其他人,没比他儿子挣钱少的,别想靠近他家胖娃半步。
小伙子紧跟两步,小心翼翼道:“您家小主子与太子的关系是?”
老郑还没从兔崽子不争气胖儿媳飞了的悲愤中缓过来,气冲冲道:“想那有的没的有啥子用!你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
小伙子摸摸鼻子回去了,他还是好好做生意争取有一天做到卓府的大掌柜,想那有的没的确实没用。
他表姐都已经有了卓府绣娘编制,他连进卓府当小掌柜的基本门槛都还没满足。
早知道如此,他花那么多年读什么书呀。秀才,秀才没考出来,还耽搁了他进卓府的年龄,这一耽搁可让他悔死了肠子,不仅错过了当学徒的机会,连入编大潮流也错过了,现在再入卓府再入编制,难死他了。
小伙子唉声叹气地催着仆人把粮食拉到前面,先走完这趟生意就回家问问表姐,卓府在南方的生意缺不缺人,他孑然一身,完全可以背井离乡。哪里需要去哪里,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他回去就问!即使南方不缺人,其他环境恶劣的地方总缺人吧,他也可以跟着大当家走冰河的,他皮糙肉厚,抗寒抗旱。
他自己走生意,赚钱是赚了不少,但心累,操心各种各样的意外,势单力薄下还要顾好自己的小命,一旦装了货就要开始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