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祖母信延哥兒。」杜老太太笑呵呵拉過孫子的手,冰涼一片,忙把自己的手爐塞給他,又喚一丫鬟去隔壁房取狐裘來。
出房時,雪停了。
丫鬟抱著狐裘等在門外,她上月剛入府,今年方十五歲,長相嬌憨。
杜延有心戲弄她,趁她為他披狐裘時,伸手在她腰肢處來回摸索,眼中滿是饜足之色,丫鬟披好狐裘後順勢伏在他懷中。
「你叫什麼?」他拉過她的手把玩,順著袖口往裡摸。
「回大少爺,奴婢叫銀歡。」眼波流轉,她怯懦懦地說道。
賣她入府的牙婆說,杜府乃是金陵府最富貴的人家,大房經商,二房做官,官商兩道皆做到了金陵府第一。
二十年前,二老爺杜仲武因政績突出被皇上調去海陵府當官,正二品的大官,真真光耀門楣。
據說杜家老太爺那時本已到了彌留階段,聽說二兒子升了官,又熬了七八年,等兒子在海陵府的站穩了腳跟,才撒手人寰。
大老爺杜伯文雖不及弟弟顯赫,經商卻極有一手,不到十五年,杜家絲綢莊遍布衛朝。
這樣的好人家,旁人擠破頭都難入,牙婆見她容貌不錯,暗中收了她爹娘十兩才答應送她進府。
她這般的相貌,自然要攀上高枝,做妾總比當丫鬟強。
杜延摸夠了,尚覺不過癮,附耳讓她晚間去延宗堂找他,說完大步走出,丫鬟見他去的方向,似是節婦堂?
節婦堂內,咳嗽聲由遠及近,聽得人心兒顫。
進房前,杜延收斂起面上的不滿與怒氣,笑吟吟步入房中,親熱地對著床上躺著的婦人叫著娘。
只是,此娘親非彼娘親。
床上之人是他爹杜宗敬三十年前明媒正娶的正妻,也是他的嫡母李吟娥。
菘藍端著溫熱的藥汁進房,一瞧見難得來此的杜延突然大駕光臨,就知他想做什麼:「大少爺,昨日大夫把脈後說,大奶奶若見風,便是華佗扁鵲在世,也難救。」
她的小姐十九歲入節婦堂,在此苦熬三十年不得自由,他們要的牌坊已得手,竟連走個過場之事也要強逼著她去嗎?
誰知杜延聽完,反手給了菘藍一巴掌,又踹了她一腳:「你這賤婦,杜家大好的日子,你提什麼晦氣事!」
菘藍被他踹倒,撞到桌角,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忙去看那碗藥汁是否濺出。
解決完丫鬟,為防李吟娥聽不真切,他特意貼著她的耳朵邊說道:「娘,今日裴相要來,你這個牌坊的主人不在,怎麼說得過去?」
說罷,陰狠地盯著菘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你走吧。。。」李吟娥無力地揮手。
杜延完成老太太交辦的大事,心滿意足,起身走了。
「大奶奶,你莫答應他們。」等他走後,菘藍哭著撲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