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孩子先關在府中,等查清二人關係後再處置,您說可以嗎?裴大人。」二老爺看大哥大嫂都跪下幫那個孩子求情,心覺有鬼,只得先留下孩子。
「行吧,冤情已明,本官就不打擾了,先行一步。」裴似帶著人匆忙離開。這瘋子,跟他說的是小毒,結果致死的毒藥都用上了!
裴似翻窗進去時,大夫已餵過解藥,菘藍在床邊哭,他問菘藍到底是什麼情況?
「裴大人,小姐說只有命懸一線,她才能永絕後患。」菘藍不知道為什麼李吟娥一定要除掉杜延,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至晚間時,暴雪將至,偏居一隅的雁月堂在此刻顯得冷寂又孤獨。
李吟娥昏迷不醒,身子時而高熱不止時而冷若冰霜,裴似和菘藍忙活到半夜,又是幫她降溫又是抱著她。
可她還是沒有醒來。。。
菘藍哭著去燒熱水,裴似抱著她,問她是否甘心就此死去:「你甘心嗎?你才除掉三個人,你的仇還遠遠沒有報完,杜家少了你,依舊會是金陵府最顯貴的人,但是你的爹娘少了你,他們餘生都會活在痛苦中。」
他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懷中女子的手微微顫動。
第二日一早,大奶奶帶著丫鬟婆子來看李吟娥,裴似被菘藍叫醒,慌忙躲進閣樓。
溫暖的懷抱驟然離開,李吟娥緩緩睜開眼睛。
「吟娥!是娘害了你,那朱櫻包藏禍心,不僅污衊你與人有染,還在杜延幫你熬的雪梨湯中下毒!」大奶奶一來,先是道歉,再幫杜延撇清下毒一事,一股腦全推到朱櫻身上。
李吟娥猶在垂淚,氣若懸絲,想說話又說不出話,大奶奶不好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後便帶人走了。
她們一走,裴似立馬下來,躺進被窩準備睡覺。
他從昨天午時開始就沒停過,現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李吟娥去尋他的懷抱,輕聲說了句謝謝。
府衙中的二老爺本想去找上司知府大人商議朱櫻謀害主子的案子,結果垂文揚采站在他的書房前,說他們的公子正在給皇上寫摺子,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擾。
二老爺暗中叫好,這摺子說不定就是他升官的舉薦摺子!
菘藍端著吃食進房,喊醒睡著的二人,外面已是天黑,他們倆睡了一天,總要吃點東西墊墊。
「你下次再要給自己下毒,可以找我要,我有一堆毒藥,看著要死不活,實際完全不傷身。」裴似喝著粥,委婉提議。
「我下次不會這麼傻了。。。」她對杜延最恨。
前世,她收杜延為繼子後,每日起早貪黑照顧他,生怕自己有負他早死的爹娘所託,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兒子教成敗類。結果杜延長大後,性情大變,好色又貪財,每次來節婦堂找她,不是要錢,就是用菘藍威脅她去外面彰顯他的好名聲。
辛苦撫養一個人三十年,臨死這個人給了她致命一擊,如何讓她不恨之入骨!
「那個小孩,我瞧著你們家想保下他。」裴似躺在床上,外間有風吹進來,他側身幫李吟娥蓋好被子。
「他們保不下來的。」李吟娥靠在他的懷裡,眼睛卻盯著桌上的一封信。
。。。
大老爺在當夜得知了杜延的身世,既懊惱妻子瞞著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又慶幸妻子膽子大,保下大兒子唯一的骨血。
在房中與大奶奶商議了半晌,決心等李吟娥病好,就逼她收下杜延。
「我們說什麼,她信什麼,今早我去房中看她,跟她說下毒的事是朱櫻做的,她並未起疑。」大奶奶回想李吟娥當時的表情,似乎沒有怪杜延的感覺。
兩人的計劃天衣無縫,擋不住有人寫了一封密信,信中告發杜延乃是杜家大少爺杜宗敬與丫鬟朱櫻在杜家老夫人孝期珠胎暗結生下的,還說杜家人都知曉此事。
這封信被人送到知府大人手中,此事關乎下屬的名聲,裴似召來二老爺質問。
二老爺拿著信,汗濕衣襟,再三表示自己不知曉此事。
「杜大人,本官素來看重你,昨日已寫了舉薦你去海陵府做官的摺子,偏偏眼下出了這事,本官今日外出,城中百姓都在議論此事,說杜打人包庇親人。。。」裴似高居上位,言語中滿是惋惜。
「大人,請容下官回府查明此事再向您回稟。」二老爺跪下請求,裴似同意了,讓他好好處理家事,他一個要高升的人,莫要因家事絆住了手腳。
二老爺回府後沒去大房,拐去了老太爺的院子,拿著那封告發信。他猜這信是不滿他升官的某些人做的,重金收買府中奴僕,再找準時機告發他。
他害怕杜延真是大哥的孫子,他逼著大哥殺自己的親孫子,良心難安,所以來求親爹出面解決這件事。
「爹!兒子的仕途瞧著終於有了點盼頭,大哥卻。。。」二老爺看著蒼老的親爹,欲言又止。
老太爺眯著眼,看著窗外的雪,沉思後喚來兩個丫鬟扶他去榮壽堂,又吩咐二兒子先回去,只需回復知府大人,杜延是朱櫻和旁人的兒子。
「謝謝爹。」二老爺聽懂了親爹的弦外之音,笑著離開了。
暮冬天,雪堵著窗戶,遠方寒流滾滾,正醞釀著一場大雪。
一聲悶哼後,一個孩子的屍身被抬出門,大奶奶和大老爺得知消息趕到時,只來得及撲上前喊延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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