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凯旋得胜的感觉。
车门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四面八方的人潮和声潮铺天盖地而来,车内只剩下空旷交织流转的昏暗光线……那个让他一路期待的人,已经不在了。
“秦展颜!”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出那个人的名字,声音如出鞘的冷剑!握住豆浆的手因为怒气而猛地握紧,滚烫的豆浆从杯子中溅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慢慢的染上刺眼的红……如同一抹血色慢慢的晕染开去……
☆、不许自摸!
骄阳似火,炎热的夏天,将世界蒸煮得就像火炉,能把人蒸出油来。警局外,烈日将地面晒得能够煮熟鸡蛋,绿化的树木叶子,也被晒得蔫儿嗒嗒的,好像随时都会融化一样。酷暑闷热,炙烤得人快要窒息。
炎夏,就这样,在一场又一场的大雨过后,不期然的到了。
警局内,办公室内的人将扇子扇得呼呼响,却只能越扇越热,办公室内就像蒸笼一样,能把人蒸出汗水来。
“头儿,你就应该跟局长说说,咱们现在应该开空调了。”王跃阳一边拿着一份文件纸用力的扇着,一边说道,“热的我,受不了了!”
秦辰远坐在窗户口,拉开些许窗帘,一半如水幕一般的阳光倾泻而下,映照在浓密的睫毛上,再跳跃进眼眸中,依稀之间,似乎映上了某人的身影。
“嗬,那倔丫头,还在太阳底下站着呢。”王跃阳看向窗外,那毒热的太阳底下,一道纤细的身影笔直地站着,时不时地朝着办公室窗户这里看一下。
果然,那身影又朝着这边看过来,秦辰远一把将窗户拉上,眉头轻蹙。
“我说头儿,你要是心疼就把她叫进来,你让一个小姑娘在太阳底下晒着,你忍心吗?”王岳王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她自己愿意站。”秦辰远有些烦躁地将手中的钢笔仍在桌上,“再说,就算是叫她进来了,一样的热,在外面还有自然风吹着。”他顿了顿,深吸一口,“她不过就是想求我,让她去看看赵琮焕,但是你说可能吗?”
王跃阳咧嘴一笑,“这个倒是不能。”他端起桌上的水,一口灌下去,“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儿都这么痴情啊。为了一个进拘留所的小混混,竟然心甘情愿地在太阳底下站着。这都站了好几天了吧?”
“第三天。”秦辰远轻笑道,“前两天下雨来着。”
“呀,这风吹日晒的,可怜啊……”王跃阳意味深长地拖着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秦辰远一眼,秦辰远立刻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脸上却有些浮躁不定。
“我说,头儿,如果你心疼人家,大可以出去……”
“闭嘴。”秦辰远冷冷地低喝一声,王跃阳立刻闭嘴。
“真狠心,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意识都没有。”王跃阳低声地嘟囔,“好歹那小姑娘也是人民啊,作为人民警察,”他起身,乐呵呵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起身倒了一杯水,“我现在就去为她服务!”
他笑眯眯地倒了水,刚准备端着出去,却被秦辰远拦住,手中的水也被他抢过去,“该干嘛干嘛,就你这磕碜的样子,别把她吓晕了。”他冷哼一声,转身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王岳王心里腹诽一声。这个秦辰远怎么就有些不开窍呢,明明一脸担心人家的样子,却偏偏要板着一张脸对人家。给他制造机会,暗示他去给人家送水,表示关心,他却将水放了回去。
却不想,秦辰远重重地放下王跃阳的杯子,顺手拿起他自己的杯子,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出去。
王跃阳张了张嘴巴,“啧啧”两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看来秦辰远是不愿意让那小姑娘用他的水杯。还真是别扭又霸气……
……
秦辰远一走出警局大楼,就感觉一阵热风从脚蒸腾到脸!火辣辣的太阳他最熟悉不过。在警校训练的时候,没少在这样的太阳底下站着,几乎能把人晒掉一层皮。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一处树荫下,警局中高大的法桐,衬得那人的身影无比的娇小柔弱,仿佛一片叶子,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或者随时被太阳烤得枯萎。
莫名的,心里泛起怜惜和心疼。他脚步顿了顿,紧了紧握住水杯的手,向她走过去。
她已经看见了他,立刻抬起头,用那双似乎不染尘世的双眼看着他,带着哀切和恳求,还参杂着些许怒气。她很愤怒,每次看见他,都是横眉怒目,恨他拘留了赵琮焕,恨他不让她去看赵琮焕。
“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他走过去,俯视着她,高大的身影恰好为她挡住炽热如火的阳光。
林舒畅额头上泛着薄薄的一层汗水,也没有擦,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也被晒得泛起淡淡的红晕,“你让我见见琮焕。”她低声的恳求道,因为被晒得似乎快要虚脱,她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倔强,却也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我说过了,你不能见他。”他依旧冷硬地回答她,“他必须拘留7天的时间。”
“可是他受伤了啊。”她猛然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他受伤了,你还关着他,万一他生病了,或者伤病加重了怎么办?”
“我们会为他安排专门的医生。”他一把将水杯塞到她手里,说道:“你现在的年纪,不应该和罪犯在一起,而应该在学校好好的学习读书。”他严厉得就像一个教育学生的老师,“所以你赶紧回去吧,否则我又会让你的家人来带你回去!”
她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将他的水往地方一扔,“砰”的一声,水杯被掼在地上,清凉的水四处溅开,洒在地面上,冒出淡淡的热气。
“你不让我见琮焕,我就不回去!”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坐在这里,坐到你让我去见他为止,我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你们警局的人有多么欺负人,竟然对我这样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这么狠心!”
他眉头一沉,伸手老鹰捉小鸡一样将她提起来,“地面很烫,你想张痔疮?”
她一顿,脸色一红,伸手就去推他,柔弱的力量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能造成任何的威胁,她被他夹在手臂下,不断的挣扎着,低声愤怒地叫着,突然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陡然闷哼一声,颈部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让他全身一僵,随后又是一阵莫名的陌生的触觉,温热柔软的唇舌死死地吮吸着一般,那尖锐的牙齿刺入他的肌肤,渗出血丝,疼痛深入肌理,他却突然之间有些心猿意马。
他狠狠地扣着她的腰,刚想把她推开,她却伸出舌头在他脖子上轻轻舔了舔。
他突然听到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一股灼热滚烫的气流陡然从被她舔过的地方四面八方弥散开去,犹如岩浆陡然席卷蔓延过全身!
……
林舒畅并不是想要舔秦辰远,而是她咬得太过用力,咬得太投入,所以口水没忍住流了出来,溢出嘴角,落了些在秦辰远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