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之时,铜镜突然蹦跶到裴承秀的脸上,正儿八经的劝,“裴承秀,我记得你的癸水即将来潮,为什么不把握时机和李淳风当一对真正的夫妻呢?都歪歪腻腻了这么久,难道他就不打算和你再上一层楼?莫非,李淳风忌惮你是尉迟敬德的未婚妻而不敢动你?”
这一段话说得很不含蓄,但说得很实在。
忽然之间,裴承秀的心里像是被添了堵,隐隐的难受。
她并不排斥与李淳风有更多的接触,可是,除了偶尔的拥抱与亲吻,再无进一步的发展。住在白云观已经长达半个多月,无论袁天罡师父抑或道观里的同门弟子皆默认她是李淳风的未婚妻,就连她自己也默认婚期将近……
欸,不被提醒不知道。
李淳风,从来没有说过‘娶她为妻’这四个字。
铁链摩擦地面发出了哗啦的响动,白云观地下密室的大门被缓缓的开启,一条宽阔的地道霎时呈现在尉迟敬德和李淳风面前。
密室机关重重,每隔数百米便会出现一段仅容身量矮小之人侧身弯腰通过的狭径,以及布满尖锐竹桩的生死阵、箭林迷宫阵、水门连环阵。至于其它驱逐外入者的阵法更是不计其数,玄奥莫测。
尉迟敬德跟随李淳风行至密室深处,当石室暗门被打开,尉迟敬德见到一位被铁索捆缚、衣着相当怪异的男子。
此男子正是药王谷鬼师之子,引勾。
尉迟敬德锐利的目光在引勾脸庞逡巡,最终停留在引勾腰间的一柄剑,青霜剑。
青霜剑,是他赠予秀秀的定情之物。
短短瞬息之间,尉迟敬德眼眸里杀意毕露,李淳风眼捷手快的拦阻尉迟敬德,劝阻:“引勾罪不至死,不可夺他性命。我已敲断他三根肋骨,也算为承秀一雪前耻。”
考虑到引勾挽救过裴承秀的性命,李淳风并没有置引勾于死地,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囚禁引勾一年半载。
尉迟敬德怒火中烧,冷喝:“苗子自古就有抢夺女子之恶习,实在罪该万死。”
苗子,是一种相当不屑的蔑称,若是从汉人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既是挑衅三苗九黎,也是对三苗九黎的共同祖先蚩尤大不敬。
李淳风曾经把“苗子”二字刻在阴元石,如今尉迟敬德又再重复一遍,原本闭目盘坐一动不动的引勾骤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闪出两道寒光。
“汉人,除了用言语污蔑我,有无胆量与我一决高下?”引勾突然开口,嗓音森寒。
尉迟敬德若不是被李淳风按住,早就走过去与引勾打起来。
引勾的唇角扯出一抹鄙夷的冷笑,:“穿黑袍的汉人,你的未婚妻被我压在身下睡了一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她的身子很柔软,小嘴甜丝丝的,胸部饱满,臀儿挺翘,令我爱不释手,很是爽快。”
夺妻之恨,辱妻之仇,如何能忍?
尉迟敬德二话不说拔剑出鞘就欲劈向引勾,李淳风仓猝挡在尉迟敬德面前,急急劝道:“敬德,引勾所说未必是事实,不必被他的谎言激怒而逞匹夫之勇。”
尉迟敬德心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烧,好不容易勉强压住震怒,缓慢的把利剑收回。
引勾见状,咧嘴,邪肆的笑了,大约是牵扯了肋骨伤痛之处,他笑得有些喘:“穿黑袍的,你以为你的女人只被我睡过?喏,穿白袍的野汉子也肯定睡过你的女人,否则,野汉子不会亲自动手一寸一寸地敲断我的肋骨。”
突如其来的诽谤令尉迟敬德怔住,不可置信的侧过脸,一双震惊错愕的眸子直直地望向李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