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他一定会照顾好菀菀。
陈泠扶着顾意菀走到马车旁,两人双双朝着城楼望去。
雾玥怕他们看不见,上前两步扑到城墙上,踮起脚挥手,直到他们坐上马车,车轮扬起的尘沙挡住视线,她才慢慢将手放下,眸光也变得暗淡。
肩头?被揽住的当下,雾玥就将自己偎进了来人的怀里,即便?不抬头?看,她也知道是谁,闷声讷讷问:“你怎么来了?”
谢鹜行没有回答,而是道:“我会永远在公主?身边。”
轻缓简短的字句敲在雾玥心头?,漫在心间的落寞和沮丧被一点点驱散,再由谢鹜行来强势填满属于他的所?有。
她抬起眼,视线一下就被卷进了那双深绻浓沉的漆眸之?中,而眸中映满的皆是她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也是同样,无论这天?下如何变换,他们都会在彼此身边。
“所?以公主?不用难过。”谢鹜行仿佛会读她的心,将她心中所?想缓缓道出,“无论谁离开,我都会永远陪着公主?。”
也只有他。
从出生降落到这人世?间的那刻,他们就已经?被命运紧紧绑住,揉掺在一起。
再也无法?分开。陈先生在旁随随道:“皇上是仁宣帝之?子?,自然样貌也会相似,所?以才眼熟罢。”
孙猛低头?想了想,“约莫是。”
陈先生接着道:“而且自从打到显州,我们就迟迟再难攻过去,现在皇上又多了月夷的兵力支持,赵将军觉得胜算还剩多少。”
“而将军只要接了旨,便?能受天?下百姓的赞颂爱戴,就如谢将一样。”陈先生又看向众人,“想必皇上不会,也不敢怠慢我们任何一个?。”
赵铭阖眸长叹,“我再考虑考虑。”*
七月廿三?,赵铭、孙猛等人皆一同入京面圣听封。
退出金銮殿,孙猛跟在赵铭身后嘀咕,“皇上坐的老远,隔着旒冕我也看不清,怎么总觉得有些眼熟。”若今天?登基的是谢家人,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反,可偏偏是仁宣皇帝的遗腹子?,孙猛咬牙,“姓迟的分明是不信任我们,所?以一直瞒着,又要我们冲锋陷阵。”
赵铭沉拧的眉,同样脸色铁青难看,孙铭的话无疑也在刺激的着他,是降是反,只在一念之?间。
一阵缓慢不稳的脚步声传来,赵铭一下抬头?看向门口,“陈先生来了。”“现在就接旨。”陈先生却言辞执意,“如今局势已定,若将军再迟疑,将来传了风声到皇上耳中,反而遗下病灶隔阂。”
赵铭也明白形势严峻,他沉默许久,终是抬眼看向陈先生,“先生予我有救命之?恩,我信先生。”
赵铭一言不返身坐到太师椅上,陈先生又道:“起义军集结在一起本就是为了匡复邺朝,现在大业以定,还有多少将士愿意再打?方才我过来,半数将士都群情激荡,说是打胜利了功。”
果然陈先生话落,赵铭也听到了外面将士激动的谈话声,他握紧拳头?,眸色动摇。
内堂。
孙猛握着拳砸桌,“大哥我是真不甘心。”
被称作陈先生的男子?淡淡道:“领旨。”
“领旨?”赵铭沉下眸色,就像孙猛说的,他怎么甘心。
陈先生却道:“将军忘了当初已何名义起的兵?如今座上皇位的是仁宣帝的血脉,名正言顺,而将军包括所?有起义军本就是大邺臣民,若将军不接这个?旨,岂不就成了第二个?萧沛。”一个?两腿看似有疾,着儒衫的男子?从门口进来。
赵铭立刻请他坐下,“此事陈先生如何看。”
赵铭不说接旨也不说不接,让人请了官员下去。
孙猛看着走远的人,沉声道:“大哥。”
赵铭摆手,“一会儿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