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刚冲出两步,就感觉有人抱住他的腿,扭头看,只见老爷子死死抓着不放手。
“爸,你这是干啥!”陈子健悲愤交加的喊道。
“你,你给我闪到一边去,听见没有!”老爷子喘着气说道。
“爸!”陈子健急忙蹲下来,要把他扶起,可谁知道被一把推开,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张老哥,你,你,我,刘明你个王八蛋!”,前岳父气的就去打刘明,刘明躲闪着说,“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站不稳!”
陈子健听得简直是眼眦欲裂,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刘明说道,“刘明,来,来,咱们两个人,就咱们两个人,就在这屋里,谁他妈能从这个屋里最后走出去,谁特么的就是爷!”
刘明看见陈子健满脸鲜血,还有凶狠的眼神,心里顿生惧意,向后退了两步,可嘴里却说道,“你个贪污犯牛什么,草,你了不起,你就知道搞破鞋,你特么的什么玩意!”
“好了别说了!”老爷子使劲吼了一声,那声音说实话陈子健从来没有想到那消瘦的身躯,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震得他耳朵嗡嗡做响!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额头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流到眼皮上,老爷子眨了眨眼睛,走到刘洋身前,笑着说道,“洋洋,你看今天这个事情,我真的没想到这样,全都怪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你给他的机会好不好,看在我老脸上!”
刘洋看了陈子健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前任丈母娘一把抓住刘洋的手说道,“刘洋咱们回家,难道你没看见人家又打又杀,咱们还躲远点好!”
刘洋咬了咬嘴唇,又看了陈子健一眼,低着头就要走。
老爷子忽然说道,“等一下,等一下,我代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向妍妍你道歉,向你们家人道歉。”
说完竟然慢慢弯腰,艰难的跪下去,陈子健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几步过去,一把扶住老爷子,“爸,你这是干啥,你起来,你快点起来!”
刘家人也愣住了,前岳父急忙过来,“陈老哥你这是做啥,快点起来,起来。”
刘洋哇的一声哭出来,扭头跑了,前岳母轻蔑的笑了笑,“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女儿的态度!走回家!”
刘明朝地上啐了一口,扭头走了。
我前岳父叹口气,“陈老哥对不起,这事情我没有办好,改天一定登门致歉,还有刘明这个王八蛋我肯定回去管教。”
他又看了看陈子健,欲言又止,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走了!
陈子健搂着老爷子泪如雨下,我的爸爸,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啊!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摸了摸他的脸说道,疼吗?
陈子健轻轻摇摇头。
“千万别怪爸,打在你身上疼在爸心里,这事情没有办好,爸对不起你!”
“爸您别说了,千万别说了,咱们回家,回家!”
陈子健将老爷子扶起来,慌乱的掏出手绢捂着额头的伤口。
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没事,爸没事!”
“爸,我,我,”陈子健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好了,爸知道,走吧,咱们回家吧,回家!”老爷子笑了笑,站起来正要走,可身体瞬间停顿,手猛地抓住胸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包厢外的人,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爸……!
一辆闪烁着灯的救护车停下来,从上面急匆匆跑下医护人员将老爷子爸抬出来,汽车又呼啸着离开。
陈子健坐在车里,看着那张及闭着眼睛的脸,手紧紧抓着那只大手。
看着那只手,一时间有些发呆。父亲老了,掌心的厚实在岁月的磨砺下,化为老茧的坚硬,隐藏在肉中的指关节,显出宽大突出。
平整的皮肤变得像陈年老树皮一样粗糙,根根突兀而出的青筋,告诉我这已不是记忆中那双红润圆实的手。
他还记得这双手,因为自己拿着双百卷子,高高将他举起的力度;还记得这双手,因为自己拿回奖章,抚摸过头顶的温度;他还记得这双手,因为自己到外地上学,打理行李时灵活;他还记得那双手,因为自己参加工作得了表彰,端起酒杯庆贺由衷骄傲的颤抖。
陈子健再也忍不住了,将这只手放在脸上,嚎啕大哭起来,就像个孩子,一个受气没人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