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杯子的安鈺愣住了,不悅地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對面的室友。
她一臉不可置信,「不是,你感冒還喝我的水?」
「不就是感冒嘛,有這麼大驚小怪嘛。」鹿寧悠視線落在不存在的電視劇上,忽而眼神往外一飄,心虛的神情僅出現了一瞬就被懊惱代替,「你難道不會感冒嗎,會就體諒下別人啊。」
說完繼續專注地盯著桌面,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安鈺帶著怒氣起身,指向自己的杯子,「你這叫我怎么喝,你自己難道沒杯子?」
演到這台下的討論聲完全消失,所有人越看越投入,都在聚精會神地關注劇情走向。
「不就是喝了你的杯子,你這人怎麼這麼多事呢!」鹿寧悠說得又急又快,起身的動作很大,椅子發出滋啦一聲刺耳的聲音。臉上堆滿了不耐煩。「我去倒了行了吧。」
安鈺對著她遠去的背景,表情一松,喊了句,「給我洗乾淨!」
沒曾想鹿寧悠根本沒走幾步就停下了,將杯子裡的水倒入了飲水機。一邊倒一邊得意地看了室友幾眼,倒完還搖晃了下飲水機,像是在攪拌均勻。
做完這一切,她拍拍手一臉驕傲地走了回來,「這麼稀釋一下,不就看不見了。這下好了吧,誰也別嫌髒,大家一塊喝。」
安鈺震驚得連話都卡了殼,目光緊緊盯著飲水機。再開口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你剛才是把你喝過的水,倒入了全宿舍的水?哎,你怎麼想的,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啊!」
聽著室友的叨叨,鹿寧悠做出各種想打斷的手勢,臉色越來越差。本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偏生她沒覺得自己有錯。她甚至被氣得跺了下腳,仿佛她才是受害者,嗓音委屈帶著隱隱約約的哭腔,「都說了我感冒了,你照顧下嘛,你怎麼,怎麼,怎麼能這麼多事呢。」
「你自己喝一口給我看。」安鈺作無語狀,心累地指著自己的杯子。
「好好好,喝一口。」鹿寧悠氣惱地接過杯子,手碰到開關立刻就變了卦,語調降了下來,「我生病了,怎麼能喝涼的呢。」
這下徹底惹惱了安鈺,指著室友一聲吼,「你看看,是不是你自己都嫌髒。」
這怒喝也喊出了觀眾的心聲,整個屋子被情緒浸染,大家都煩透了沒素質的鹿寧悠,巴不得她現在立刻滑軌道歉。
而鹿寧悠卻用更大的聲音反駁回去,「不髒,真的不髒!不都看不見了嘛,哪裡髒了。這樣好了,我去喊檢測機構來判斷,這水到底髒不髒!」
這無理取鬧的一句,中氣十足,連帶把剛才三幕里遞進的情緒爆發出來。
安鈺坐在椅子上被震得往後仰,呆愣著看著第三方檢測員出場。
現場已經沒人在意檢測員女裝男裝,不符合身材的滑稽西裝。全體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鹿寧悠身上。
檢測員剛要開口,鹿寧悠就率先哭上了。眼淚說來就來,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一手抓著紙巾,另一邊翹著指尖指向安鈺,惡人先告狀,「三舅,我室友霸凌我,還罵我。」
在哭聲中,夾著音把話說得斷斷續續,「她……她這人好兇的,我總覺得她要打我。」
「你三舅?」安鈺被她一系列操作給整傻了,「怎麼你還委屈上了?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鹿寧悠只顧自抽抽搭搭地哭,小臉皺成了一團,躲在紙巾後,「三舅,哦不是,師傅你快幫忙看看,這水究竟有沒有毒。」
有裙帶關係的檢測員對著飲水機擺弄一番後,附送了張收款碼給安鈺,「沒毒,請結帳3ooo。」
「我付?這叫什麼事,我……」
安鈺話都沒完,就被鹿寧悠打斷。關係到錢的事,她這會也顧不上哭了,咬字清晰,只想與自己撇清關係。
「是你說它髒的,當然你付了。你把錢付了,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安鈺氣不過,手指著她,「我要制裁你,不給你帶飯,不幫你簽到,看你這小日子怎麼過。不就是換一桶水的事,也就十來塊,幹嘛弄得這麼複雜。」
「我不,我才不要,我不樂意。」鹿寧悠神情囂張,慢悠悠地三連否定完,又故作姿態地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又一張的百元大鈔,語氣里儘是輕狂與怠慢,「我出六百,一百搞定輿論,一百打通有關人員。剩下的請大家吃飯,讓所有人都失憶,這水不就是乾淨的了。」
教室內寂靜無聲,只有鹿寧悠數錢的翻動聲。看著台上反派得意的嘴臉,似乎這一刻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她掌握。閉上眼,都是她不羈張狂,不拿正眼瞧人的惡毒模樣。
她的反派,深入人心。
直到演員謝幕,大家還在回味著裡頭的深意。從聽到「小日子」三個字開始覺得不對勁,這根本就是緊跟時事,整場表演沒有透露海水污染的任何一個點,卻跟爆了某些國家的身份證似的。
更難得的是,演技不差,劇本寫得也很好。
考核成績當場公布,鹿寧悠終於贏過唐白薇,獲得了表演考核的第一,底下觀眾們叫好聲一片,為她送上了真摯的掌聲。
6白瑜站在最後一排,跟邊上全副武裝的洛雪薇聊天。
一個沒注意就被一團小小的影子撲了個滿懷,又猛地鬆開。
「我真的成功了唉,我從來沒拿過這麼高的分!」鹿寧悠急不可耐地開口,一雙眸子亮晶晶的,雙頰因為激動有些泛紅,「我真的做到了,你看到了嗎?我剛才表演是不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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