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转过身来,对着常海问道:“这几日,她如何?”
“齐贵人与往日一般养花练字,并无异样。”常海想了想,又说道:“只是,前两日齐贵人的侍女竹韵与内官监的监丞起了争执。
他蹙了蹙眉:“为何争执?”
“听说内官监发放给齐贵人的锡奴破损,竹韵姑娘到内官监想换一下,内官监不允,两人便争执起来。”常海回答道。
“小小锡奴而已,若是坏的,换一个又有何难?这内官监的监丞为何不换?”李璟问道。
常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宫中之人,惯会看脸色行事。齐贵人侍寝之后,皇上没有晋升位份,宫中皆传皇上不喜齐贵人,内官监的人自然给不了竹韵姑娘好脸色。”
“如此?”李璟眉间两锋锁得更深。
“在皇上面前,所有人自然恭敬和顺,不敢多言半句,皇上自是不知其中的利害。”常海说道:“听说那监丞便是说了齐贵人没有晋位份之事,惹了竹韵姑娘不快,两人才吵起来。”
听了常海的话,李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墙上的画像,神色不明。
夜色渐深,昭纯宫的宫门上照明的灯笼随着风起,轻轻地摆动着。
齐玉湮看了会儿书,觉得有些乏了,便叫竹韵和梅香烧了热水给自己烫脚。
齐玉湮畏寒,晚上若是凉了脚,便睡不着。没有锡奴暖脚,她上床后,不多时脚便凉了。为了能够安睡,她只好每日临睡前,用热水将双脚烫红,趁脚还暖着的时候赶紧入睡。若是耽搁久了,双脚凉了,她便又睡不着了。
烫好了脚,竹韵将木桶提了出去,梅香便上前来服侍她宽衣。
她坐到床沿,刚把外衣脱掉,便看见竹韵一脸惊喜地跑进屋来,叫道:“贵人,皇上来了!”
齐玉湮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李璟,来昭纯宫了?
他不是厌恶自己吗?他来干什么?
☆、温暖
听到皇帝来了,齐玉湮慌忙将外衣穿上。刚把腰带系好,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到了院里。
她一抬头,便看见李璟正往屋里走来。
她赶紧迎上去,伏拜在地:“嫔妾恭迎皇上。”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隐隐发痛。
李璟在她面前立住,却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打量着她。
她没也吭声,平静地伏在地上。
等了半晌,她才听见李璟的声音响了起来:“齐贵人,平身吧。”
“谢皇上。”她口中念道。
梅香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齐玉湮起了身,抬头微笑道:“不知道皇上此时到昭纯宫来,可是有事?”
李璟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一阵心颤。
正在齐玉湮欲开口说话时,只见李璟用下巴点了梅香一下,说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