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陆筝不太清楚谥号这种东西,但她回忆起之前似乎听人说过雷策为自己的哥哥追封了讽刺性的谥号“惑”,于是坦然说道,“大概会比惑更差一些。”
雷策的笑声毫无预兆的响起,他一边笑一边伸出右手臂揽住陆筝的肩,侧过头后的凝视温柔又透露出危险气息,陆筝不自觉竟向后缩了缩身体。
“你功夫不差,妄想弑君,敢不用敬语称呼朕甚至还以‘我’自称,”雷策顿了顿,另一只手轻柔地拂过陆筝散乱的鬓发,“不过朕并不想杀你,倒是你愿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等等看朕的谥号到底是什么?”
陆筝无奈,这样把死亡当做一种乐趣的话在之前她只见过震弹症的战友说过,最重要的是雷策是在调侃自己的死,即使是自己这种末日狂欢的亡命之徒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当做这样诡异的玩笑和曾经意图杀死自己的人戏谑着说出,如果在现代她还可以建议雷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但是在古代她绝不可能对着皇帝说出这样疯狂的话来。今日的挑衅已经够了,陆筝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她希望这样的谈话能够早些结束并且永远没有,可是她转念一想,等她拿到了地图且有了出逃的切实计划,到了那个时候,雷策若是成为了其中最大的绊脚石,她倒是有机会亲手让自己早些知道他的谥号到底该是什么。
“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雷策并不知道陆筝的杀心已起,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臆想中,一心满足地欣赏着怀中女子诡异的沉静。
“沈净云。”陆筝又笑了笑,她的心跳开始因为自己大胆的计划而猛烈跳动,现在的自己才是那个她最熟悉的那个陆筝。说出这个名字时陆筝没有犹豫,她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迷恋这个疯狂的浴火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军事职业资源公司(ilitaryprofessionalreurcesrporate=pri)目前美国最大的私营军事公司。
☆、恍若一悟
无法否认的是,陆筝已经开始了厌倦。
后宫实在是一种充满了无趣与纠葛的生活,每日例行公事到皇后处去请安,听一群女人冷嘲热讽聒噪挑事,而平时在自己的宫中,前前后后簇拥的宫女太监也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禁锢。闻茹曼偶尔回来探望陆筝,看到她有时紧蹙的秀眉和无奈的神情,闻茹曼总是优雅一笑说:“现在你便不耐烦,这以后烦恼的日子还长着呢。”
陆筝现在封了沈婕妤,她不太懂这些女人间的等级,于是姑且当做军衔看待,听过闻茹曼的耐心解释,她大概清楚婕妤这个称号在军队中也算是少尉这个级别。陆筝在叛逃之前的军衔是美国海军少校,即使后来加入pri好歹也是小队中的二号决策,现在的地位可谓一落千丈逢人便跪,怎么样才能达到闻茹曼那样可以自由出入雷策身边的领导阶层,陆筝觉得这比要她执行任务难多了。
这些日子里雷策对她十分眷顾,虽然没有召幸,但送过来的东西堆积如山,平时也会来坐坐。雷策将御花园里一间名为缀云阁的雅致居所赐给了陆筝,这个地方离闻茹曼的宜瑞宫格外的近,她虽然对闻茹曼这个女人依旧有所怀疑,但现下来看与她熟络一些或许并不是坏事。
而随着陆筝与雷策见面的次数增多,陆筝开始发现每日里向皇后请安之时的唇枪舌剑与明刀暗枪开始向自己聚拢集中,隔三差五在自己的宫中花盆里或是花园某个角落会挖出一些写有奇怪字符的木偶,宫门内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你的厌恶谁都能看明白,”闻茹曼总像是安静的一株花木,她轻轻将手搭在陆筝的手背上,软语奉劝,“皇上虽然时常来你这里,可是你却从留不下他,这样下去宠爱日薄西山,你将如何立足?”
“真的这么明显?”陆筝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喜恶还算妥当,只是看见闻茹曼诚恳的神情她恍然觉得也许雷策根本就能够看出自己并非心甘情愿的真意。
闻茹曼笑了笑:“当然。”
“那你呢?在我看来你也并非心甘情愿,对这样的生活甘之如饴,况且那一日的事情你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想为自己开脱,也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有的时候在宫中做一个无知的人也是一种幸福。”闻茹曼叹了一口气,陆筝现在几乎能够肯定那一日的事与闻茹曼无关,更何况事已至此,
☆、杀伐反掌
“皇上!皇上救我!”
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本就手足无措,那妃子站起身来看向雷策,薄如蝉翼的水粉色宫装如同蝴蝶艳丽的翅膀一样抖动着,陆筝已然接近,而此时那名美丽的妃子再想逃脱就已经太迟了。她转过身,背对着陆筝,惊叫着想要逃开。
但她不可能逃脱。
因为这是陆筝曾经练习过无数次,实战操作过无数次的动作。
每次潜入营救或是隐蔽接应,敌人总是背对着死神,而这个死神就是陆筝与她曾经的战友。她暗行蹑步到敌人的身后,左手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他们的嘴,与此同时右手上的匕首灵巧划过喉间,余下的只有鲜血喷出的安静响动,直到被擒住的敌人抽搐渐止,全过程不过几秒而已。
这些敌人有些是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有些是本领过硬的地方武装人员,甚至也有一些是正规军队,但是他们都已经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但是现在陆筝要杀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只因为雷策的一句话。
但是这已经足够。
如法炮制,手起刀落。
温暖的液体透过柔软的衣料触到了身体,怀中的人剧烈地挣扎了两下之后便软如烂泥,一松手便跌坐了下去再无生机,尖叫伴随着喷涌的鲜血出现,血腥气息弥漫在胸口,刺耳的叫声充盈着耳膜。
陆筝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走了回去,她将沾染了鲜血的短刀在迷人精致地衣裙下摆上擦拭干净,然后带着笑意将亮呈如新的的短刀交还给了已经目瞪口呆的卢衍。
凄厉的嚎哭响彻留欢殿,已死的尸身下鲜血飞溅成一扇艳丽无比的图画。
平日里色厉内荏的皇后在一侧已然晕倒,华丽的绣满金凤的群幅揉作一团,侍女们惊恐的忘记了搀扶,纷纷呆立或是尖叫;贵妃按着胸口像是要呕干刚才喝下的所有美酒和珍馐,桌上美味佳肴散落满地;而夹杂着破碎的尖锐,盈妃的尖叫几乎要撕破殿顶的雕梁画栋,她站起身来一边向后跑着一边尖叫,再没有从前软糯甜腻娇嗔的风情和味道。所有的嫔妃侍女几乎都被这骇人的一幕震撼,大部分人四下乱撞,仿佛被网住的鱼儿惊魂不定。浓厚的血腥很快弥漫在殿中,混合着繁杂的脂粉味道与甘冽的美酒醇香。
雷策仿佛沉浸在这份慌乱与凄厉中,他温柔地伸出手掌,又缓慢地弯曲,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并拢回握。他在示意陆筝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