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夢都夢見寶圓斷、咳,那模樣。」
金喜旺就著薛老漢的胳膊站起,一想起昨天小孫子沒有聲息的樣子,就忍不住老淚縱橫,斷氣兩字在嘴裡囫圇一下硬是沒敢說出口。
站在他右後的高壯漢子眼睛通紅,上前一步上前深鞠一躬,將手裡的籃子雙手遞給王香月。
「昨日碰巧我出門沒在,要不是您兒媳我怕是連孩子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大恩大德我金德石沒齒難忘。」
「敢問雲嬋娘子現在身子可好些了?方便讓我們當面感謝?」
這個距離,雲嬋隱隱約約能將對話聽個大概,透過門縫看到王香月接過籃子遲疑片刻,轉身朝她的方向走來,連忙轉身看向床邊的黃銅鏡。
鏡中的少女臉色蒼白,嘴唇也無甚血色,頭髮被睡得蓬亂,渾身只穿著輕薄褻衣褻褲,走起路來還一蹦一跳,活像個膝蓋不能打彎的小。
這怎麼能見人?!
她趕忙挪步坐回床上,剛坐下門就被推開了。
「嬋兒,金家攜著大禮來謝你救命之恩,還說要當面感謝,你可願意出去見見?」
王香月有些為難地看向雲嬋。
對方連嗩吶隊都請了來,是按著最高禮制來謝恩的,理應出門見見,可自家兒媳身子不好,現在臉色還很差看起來並不適合見客。
雲嬋連忙搖頭,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遇到那種情況任誰都會出手,娘幫我回了就行,我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方便見客。」
王香月抬頭撫過她的頭頂,滿臉欣慰:「好孩子,快休息吧。」
門外金家人聽到雲嬋身子不適,還不能見客的消息時,明顯臉色有些凝重,金喜旺躊躇半晌,咬牙問道。
「昨、昨日,雲娘是不是把自己的壽命渡給了寶圓,才搞成這副模樣?」
他昨天離得最近,雖然心慌神恍但看得分明,雲大姑娘本來好好的,是給他家寶圓按胸吹氣以後,臉色才變得慘白。
金家這嗩吶從村頭一路吹過來,十分引人注目,不少人都尾隨他們一路到了薛家門口,此時看熱鬧的人已經把院門外圍得水泄不通。
而從外村請來的嗩吶隊,也已經知道了此事的經過。聽到金老頭問出這句話,一時間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將眼神投到了薛老漢身上。
這雲嬋到底是不是真有神通,能讓死人還魂?是不是她把自己的壽數給了金寶圓?
薛老漢還是頭一次被這麼多人盯著,頗有些緊張,伸手拽拽衣角,這才組織好語言跟眾人解釋。
「哪有那麼邪乎,我昨日問過了,那只是一套能救剛斷氣之人的……額、醫術,對醫術。而且僅能救猝死之人,寶圓這孩子正好趕了巧。」
他頓了頓,雙手交疊比劃出按壓的動作:「這個動作做起來特別累,其中有很多技巧,具體的我也不太懂,總之嬋兒如今只是有點虛弱罷了,沒有大礙。」
金德石也就是金寶圓的爹爹,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太信:「真的只是醫術?這樣神奇的醫術以前竟從沒聽過。」
院外眾人竊竊私語,也附和著點頭。
薛老漢道:「確實如此,這是雲嬋從她爹雲獵戶那學來的,應該是雲獵戶自己研究的。」
後半句話是薛老漢自己琢磨的,畢竟確實他活了五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若不是自創,也解釋不通。
此時站在金家隊伍最末尾的一個男人,小聲嘟囔道:「我是認識雲叔的,我咋從沒聽他提過?」
王香月從旁笑著回道:「剛剛說了,這得是對剛剛斷氣的人才有效,哪能有那麼巧,人正正好就死在雲親家面前?」
這倒也說得通,男人縮了回去不再吭聲。
「鄉里鄉親的見著了怎麼能不救,禮我們收下了,你們可千萬別再惦記了,孩子沒事兒咱們都高興。」
王香月這句話撂下算是收了尾,不再讓他們杵在院子裡說話,全部招呼到了堂屋內坐下歇歇喝口水,聊聊家常。
至於門口的人們也沒散,三三兩兩圍聚一團依舊在聊雲嬋和金寶圓。
關於救人的法子是仙術還是醫術,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薛老漢那套說法信和不信的都有,但所有人都清楚,那就是這個雲娘子是有真本事的人。
腦筋轉得快的已經在想如何與薛家處好關係,畢竟關鍵時刻沒準人家能救你一命。
而腦筋轉得再快的,已經跑到薛家院旁的荒地邊觀望了,這雲娘子真有這麼神,那豈不是這地里現在,真種著兩個月就能熟的糧?
第16章懲罰
薛明照進山第二天追蹤到一隻小山豬,身長一米,渾身毛髮黑亮,被他三十米開外一箭斃命。
現在天氣還算熱,死動物不處理乾淨很快就會壞掉,他沒耽擱,旋即下了山,可誰知道剛走進村子就被人攔住了。
「薛哥!你可算回來了!」
薛明照斂眉看向小跑向他的男人,這王二狗成日在村里閒混,論年紀還比自己長三歲,怎麼這會兒平白叫自己薛哥?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一轉,還沒等細想,下一個消息就把他震得太陽穴猛跳。
「你家出事兒了!你媳婦病倒了!」
男人瞬間瞳孔瞬間放大,上前拽住王二狗衣襟:「怎麼回事!」
王二狗忙攀上男人手臂:「誒誒,你別急呀,咱們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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