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個男人就準備進山了,雲嬋和婆母一起烙了餅子讓他們中午吃。
站在院門口,她把餅子用乾淨布巾包好,放在男人背上的背簍里,想了想囑咐道。
「這次進山以後,要是見到什麼你不認識的、沒吃過的東西,一樣帶上一點,拿回來給我看看,興許我認得。」
雲嬋有自己的思量,拐棗秋天成熟,到了十月底以後慢慢就沒有了,先前她卻是忘了這茬。
用水果製糖的方法大同小異,如果能找到其他甜度高的果子,也能替代拐棗,只不過是糖的口味有變化而已。
待送走二人,王香月和雲嬋捧著針線筐子走進堂屋。
王香月用青色料子給雲嬋做厚外裳,她自己則拿了那塊白棉料給自己縫褻衣。
柔軟的布料在指尖摩挲,讓她回想起那天男人硬要給自己買棉布的樣子。
男人給她買了軟棉布,可他自己卻還穿著麻布褻衣,要不,就用這塊布做兩身褻衣,他們一人一身?
想罷她抖開布料,琢磨起來。
大燕朝的褻衣是交領長袖的寬鬆樣式,靠左側的綁帶固定,下身就是普通的白色長褲。
側屋裡的床榻不算大,男人身材高挑,手長腳長,有時候睡著睡著,兩人不由自主就貼近了。
薛明照體溫偏高,挨在旁邊仿佛是個小火爐一般,雲嬋每每都被熱的一身汗,好幾次半夜醒來,只能把長袖挽到手肘,又把衣襟散開才涼快些。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做身睡裙,給男人做件短袖?既省了布料,兩人穿著還舒服!反正也是在屋裡睡覺時穿,又沒有外人。
那這樣在堂屋裡縫就不合適了,雲嬋找了個由頭拿上針線和白布回到側屋,比比劃劃就下了剪刀。
此時她還沒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把薛明照劃分為內人了呢。
屋子裡的窗戶密封性不夠好,湊近便能感覺到風從縫隙中往裡鑽,床又挨著窗戶,為了護著肩膀不受涼,雲嬋設計的樣式是短袖睡裙、睡衣。
長度大概都是膝蓋以上,這樣連下褲都省了,而且她總覺著不穿褲子睡覺會更舒服。
這種樣式剪裁起來可比傳統的交領樣式省力,她也不求裁出來多好看,剪出前後兩片,再對好縫合上就行了。
男人們這次上山目標明確,摘了滿滿兩大筐,晌午剛過一會兒就回來了,薛明照還特意摘回來一株他叫不上名字的草,將拐棗放到廚房後,他拿著草進了側屋。
乾淨規整的側屋裡,秋日陽光從敞著的窗子照進來,半空中的灰塵被照的通透,飛舞跳躍,穿著淺藍色窄袖交領長裙的少女正坐在桌邊縫衣服。
纖長細嫩的手指捏著長針上下翻飛,鴉羽似的睫毛下,一雙秋水翦瞳滿是專注。
薛明照走上前將手中的野草放在她手邊。
「今日沒特意找,只看到這個,下次進打獵的時候我再看看。」
雲嬋抬眸放下針線,拿起一看,抿唇笑了,一雙大眼裡波光蕩漾。
「這不是芥菜嗎?你以前沒吃過?」
男人搖頭,除了冬天農家人並不缺菜吃,幾乎無人會去吃野草。
她捏著草莖晃晃:「下次多摘點,芥菜餃子、芥菜包子都可香了,我給你們做。」
薛明照點點頭表示記下了,既然媳婦說這東西好吃,肯定是真好吃,下次多摘點。
最近雲嬋的廚藝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評,他們以前吃飯就是單純做熟,再加點油鹽醬醋調個味就算好了。
自從吃了幾次她做的飯,這才知道就算最簡單的醬油和鹽,下鍋的順序不同,做出來的味道也不同,可叫幾人念念不忘。
但顧念雲嬋身子弱,家裡人不讓她常下廚,多數時候是她說王香月做,可同樣的步驟下來,不知為何總是她親手做的更好吃。
他的目光轉向少女手邊那堆散亂的白布片,雖然還沒縫好,可這樣式,看起來好像有些奇怪。
他坐下伸手去拿,想拎起來看看,卻被雲嬋劈手奪了去。
她將半成品睡衣摟在懷裡,臉蛋微紅。
「那個、嗯,還沒做好呢,等我縫好了再給你看。」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送男人東西,還是自己縫的睡衣……
這身體原主不善幹活,縫紉手藝也很一般,她上輩子倒是會縫東西,但最多只是能縫結實,離美觀還差些意思。
之前興沖沖地說干就幹了,可等薛明照站在跟前想看看時,她還莫名不好意思了,咳,這個,只能說重在心意和舒適了。
雲嬋如是安慰自己,緊接著推著男人出了門。
「你在這裡會打擾我啦,地里的肥都施完了嗎?你快忙去吧。」
秋收後要修整土地,把地深深翻耕一遍,再均勻施上肥,這樣整過的地來年種出來的東西才好。
關於這樣的耕種知識雲嬋是聽薛老漢講的,她所熟悉的領域是植物辨認、捕獵、工具製作、野外生存技巧,對於種地還是差點意思。
門外男人莫名被趕出來,望著緊閉的房門摸不著頭腦,兀自搖頭,挽起衣袖下地去了。
秋日裡早晚涼,白天熱,雲嬋緊趕在下午日頭最足的申時前縫好了衣裳,操起皂角、盆子,還有這兩日攢下的髒衣裳往河邊走去。
下午洗出來,在大太陽下晾晾,興許晚上就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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