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都见鬼似的?”
未尘一言不发,带我去到另一个房间。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四周都是铁墙,像用来关押某种罪大恶极的犯人。
我没有怀疑过什么,走了进去四下看了一圈,最后对上了未尘的视线。
他的眼神非常复杂。
“陈扬,你好好休息。你的病情恶化了,等我解决好一切问题,就来接你。”
“你什么意思?”
不祥的预感瞬间拉响了我颅内的警报,我抬腿就要往外跑,但已经晚了。厚重的铁门在我面前合上,未尘的脸最终看不见了。
我不安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于是我疯狂拍打着铁门:“未尘!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你这是囚禁我!是犯法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未尘——!”
我焦急不安地细细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出口,耳朵里捕捉不到几乎任何声音,冷白的灯光撒落下来,眼前的景象变得冰冷而单调。
“未尘!你快放我出去!我到底怎么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学徒!我是谁——?!”
“你说啊!放我出去!”
“你是谁……求你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未尘!”
我癫狂了似的一刻不停地拍打铁门,最后情绪完全不受我控制地开始踹它,心中暴虐的怒气和破坏欲几乎毁灭了我的理智。
我感受不到疼痛,我已然麻木,我的愤恨最后也化为了虚无。终于,我失去了所有情绪和活力,颓丧地靠在铁门上,心中平静得如一滩死水。我机械地,忽有所感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红点在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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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摄像头。
顿时,一股莫大的悲哀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我心中酸涩得像要滴水,可是我挤不出一滴眼泪,无论我有多伤心。
我直直盯着摄像头,没有眨过一次眼。
……我不知道时间,但却在某个时候泛起了困意。凭借这一点,我推测此时已是十一点。我还是睡过去了。
在这里待了两个晚上,我感觉自己饥肠辘辘。营养液固然难喝,但却能提供我身体运转所需要的能量。
四周异常的寂静,我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丢在了某个角落,也没有人可以救我。眼前是亘古不变的苍白的灯光,我几乎要丧失听觉和视觉,心里也在不断下坠。
我快疯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精神失常。
第三天,门开了。
未尘站在门口,手上提着营养液。我恍惚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隐约看到他眼下的乌青,还有憔悴的脸色。
他给我喝了营养液,我的身体才恢复过来。但我的内心此时对外界刺激太敏感了。
“陈扬,我观察了你三天,觉得你应该恢复了。从明天起,你可以来上班了。”
我突兀地笑了一声:“是吗?”
他被这笑容刺到,偏过头去,我能看到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是的。对不起,上次检查发现你的病情很难控制,我们觉得是外界刺激太多,就把你关在这里冷静了三天。期间,我也很想你。”
我冷冷道:“你们在监控里什么都能看见。我这三天并没有冷静,相反,我几近疯魔。”
“说关就关,说放就放,我的权利到底在哪里?你们是黑社会吗?”
未尘叹了口气:“当然不是。”
“那现在呢?不怕我病情恶化了?”
“你的病……不治了。也许,这也是个转机。”
我回想着我的检查报告,里头说的毛病根本就没有这种治法。
“未尘,你那天吃的药根本就不是胃药,是维生素C。让我帮你拿药,只是为了引开我和那个医生提前交流信息,只是为了蒙骗我,天衣无缝。”
他弱弱地回了一句:“我其实有。之前工作太辛苦,经常不好好吃饭。只是那瓶吃完了,就拿去装维C了而已。”
我不想理他,由着他带我回了家。
一路上,他一直看着我。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观察。到楼下时,我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我定睛一看,那是我之前喂过的流浪猫。它是一只玳瑁猫,名字叫滚滚,听说是未尘取的。
我蹲下来撸了撸它的毛,想给它点吃的,摸遍全身上下,却发现没有一样东西属于自己。这时,视野里探进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手里有一根火腿肠。
“你喜欢猫吗?”
我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剥开火腿肠喂了猫,我能感受到未尘的目光一直投在我身上。他轻轻呢喃:“你很善良。”
“……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