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高熙又是一个大逼斗抽在丁由脑袋上。
“你有几条命,月俸多少,让你这么拼命!”
丁由单手捂着脑袋,有些委屈,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邢高熙训斥完丁由后,看了看旁边的小吃摊位,走到其中一个摊位前,买了两个驴肉火烧,而后边吃边说道。
“在我手底下当差,我不要你们有多突出,也不想你们将来有多大成就,只想你们好好活着,待你们父母老了,你们能在膝下尽个孝道,等你们老了,你们子女能在膝下承欢。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不排除你们有远大抱负,想要以残躯之志立丰功伟绩,博一个远大前程,有此想法者可以另谋出路,我不拦着。”
一众捕快沉默着,无一人说话。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邢总捕如此,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基本上成家立业的都赞同邢总捕的方式。
每天巡巡街,偶尔抓抓小贼,一个月就有五两银子可拿,抛开吃穿家用,还能剩下二两,喝喝花酒,勾栏听听曲儿,钓钓蚌,品尝品海鲜,何乐而不为。
三十三两白银制度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是驭民至高权术。
普通人一年开销需三十六两白银,但一年所入却只有三十三两,所以普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那最后的三两白银奔波和操劳,总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造反。
但这种驭民权术终究是框不到他们这些捕快身上,就连最低等的衙役都能摆脱这个制度。
衙役月俸三两,一年刚好三十六两。
所以对于邢总捕的行事方式,大多数捕快还是赞同,只有一些年轻人,心中的血性和傲气还没有磨灭,比如丁由。
只是奈何他一直被师傅压着,不让他出风头。
“走吧!去镇妖司看看!”
邢高熙扛着刀,吃着火烧,领着一众捕快,慢悠悠的朝着镇妖司走去。
一众捕快手扶单刀,跟在他身后,也有捕快学着邢总捕,把刀扛在肩上。
当一众捕快来镇妖司外面时候,全都愣住了,血腥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镇妖司围墙上面的瓦片是红色的,仔细一看,那竟然是血液,顺着瓦片往下滴落,像是下过毛毛细雨一般。
镇妖司大门的门缝下面也在往外流着血水,似小溪一般,汩汩流着。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邢高熙心头,他连忙走到大门处,用力推开了镇妖司的大门。
只一眼,直接让邢高熙脸色白。
入眼所见是血色的院子,碎肉遍地,断肢横呈,鲜血染红了整个院子,血液顺着青石地板的缝隙流着,最后汇聚到门口,往外流淌。
院子里面有一颗银杏树,枝丫上面挂着碎肉和断肢,微风吹过,随风飘摇。
邢高熙身后的一众捕快也是脸色白,全都僵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天灵直达脚底,浑身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怎样的修罗场景?
这里到底生了什么?
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冲击着所有人的嗅觉,以至于所有捕快都不自觉的弯腰呕吐了起来。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邢高熙都忍不住弯腰开始呕吐。
邢高熙吐完后,连忙关上了门,深深的吸气,尽量平复被震撼的心情。
刚才那一片刻,他虽然也被院子里惨烈的景象震撼,但作为一个职业巡捕,他还是把院子里的一切蛛丝马迹都看在眼里。
里面虽然血肉模糊,血流成河,但他知道,死的全都是赵府衙的人,其中还包括赵府三长老。
那杆长枪标志性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