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杀人于无形。
先前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纷纷远离徐信和鲜于通。
两道身影跃入场中,一高一矮,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中长刀闪耀,纵身来到徐信和胡青牛身前,尖声说道:“姓胡的,还有暗中那个小人,我华山派可杀不可辱。
“吼!”
“小心他的折扇,有剧毒!”
这金蚕蛊毒能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比之中者立毙的毒药,更为可畏可怖。
“鲜于通,胡青牛就在这儿,你要想活命,就将自己的亏心事一五一十的当众讲清楚吧!”
“鲜于通,你现在交代清楚一切阴私,在场倒是还有人能够救你。如若不然,金蚕蛊毒能让你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
鲜于通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虽然很想活命,但他可不信暗中之人有当年蝶谷医仙胡青牛的本事。
鲜于通伸出双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尽。但中了这金蚕蛊毒之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拚命将额头在地下碰撞,也是连面皮也撞不破半点。
高个的老者说话间俯下身来,左手便去抱鲜于通。
这些人的气息都很强横,看年纪也都接近五旬,全都是华山派宿老,上一代的高手,其中就有鲜于通的师尊,华山派的老掌门,先前开口呵斥的就是他了。
鲜于通看着那小书童,心中已经起了歹念,手中的折扇轻摇,就好像是无意的将某个位置对准了那书童。
“徐……”
“我原以为华山乃是名门正派,没想到居然出了你鲜于通这等卑劣小人,居然真在折扇当中藏了剧毒!”
先前的声音再度响起,而那抱着白垣灵位的书童则是胆怯的看了眼鲜于通,小心的挪步走向徐信。
他不愿自己的阴私被当场披露,尤其是这种场合,欲下辣手杀人灭口,决不能容那书童多活一时三刻。
徐信罢手之后,鲜于通将折扇对向徐信的面门一点,手中折扇接着就抛向了徐信,他本人则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诸位且看,并非徐某人含血喷人!”
“鲜于掌门,虽不知那人话语真假,但还请你先交出折扇!”
他说到这里,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乱击,满地翻滚,又是尖声大叫道:“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
他呼叫了几声后,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徐信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站出来了,做戏要做全套。他布了这样一个局,最后收获名声的肯定得是自己才行啊!
“哟!这还真有一个愣头青啊!我还以为,今天到场的全都是和华山沆瀣一气的蝇营狗苟之徒呢!”
鲜于通刚刚落地,就见折扇向自己飞落回来,陡然又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就是一声不甘、惊恐的呐喊。
你们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非英雄好汉所为。”
“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休要诓我,这金蚕蛊毒,世上无几人可解。”
忽然之间,灵堂正门处传来一声厉啸呵斥,接着就有数道身影先后走进了灵堂。
徐信的话音落下,整个厅堂内都好似一震。
鲜于通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面对徐信打来的一掌,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抓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
不过他在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花了三天三夜将他救活。
“童儿,你可不能受人威胁,就胡言乱语啊!”
鲜于通被徐信滔滔不绝的掌力打的难以招架,刚准备开口狡辩一二,突然间一股沉重之极的掌力压将过来,逼在他的胸口,他喉头气息一沉,霎时之间,只觉肺中的气息便要被对方掌力挤逼出来,急忙潜运内功。
他的声音颤抖,嗫嚅半晌,还是决定保命为上。
徐信拍出一掌,将他逼退一步,胡青牛这时冷冷说道,吓得那高大的老者全身皆颤。
“胡,胡大哥快救我,我不该辜负青羊妹子,但我没想害她啊……”
鲜于通尖叫道:“另外,另外,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