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白猛得回过头来,不相信似地看面前的皇上。
卓不群把玩着手中的墨绿棋子,嘴角似笑非笑。
这是要宣战么?
上官只觉得一口血勇之气梗在喉处,手中棋子顿时重愈千斤。他呆立半晌,终于抬起手来,异常慎重地,异常艰涩地,将那粒白子摁入棋盘之中。
首夜
收官整地,尘埃落定。
上官白呆坐在棋盘旁,看着面前的残局,良久不能做声。
当中也不是没有奋力夺地,争一时血勇,而后就渐渐的隐了,忍了,正如他的人生一般,最后都渐渐归于平静。上官有时候也会想,这样做到底对是不对?
楼上楼下依然欢声笑语,离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依然有各种乐子可找。这时一个侍从走过来,悄悄问道:“这位公子,不如小的找一个伶官陪陪您吧……”
上官摆摆手道:“不用了。给我上两壶好酒,我略坐坐就去。”
“是……”侍从垂首退下,过不多时,便送了酒食过来。上官一手持杯,一手秉壶,自斟自饮,一口一杯。外人只道他喝得痛快,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时候酒也没什么滋味,解不了忧,散不了愁……
他抬起眼睛,想着那一夜也是月光如许,长袖善舞——
鲜明得……就像昨天一样……
另一厢,莫斐端着酒食,来到了卧室之内。
卓不群正负着手站在屋里张望着,见他进来,便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盯到莫斐心中都有些异样了,于是笑道:“公子平时也是这么看人么?叫人好生紧张。”
卓不群垂下眼睛,淡淡道:“你在人此地之前,是什么户籍?”
莫斐心下一跳,连忙把上官白教的谎话说了个圆满:“小人本是官籍后裔,因叔舅间一人犯了错,被株连后贬为庶民,无以生计,故流落自此……”
“这么说来,是你之前的身份在允许你抢在我前面说话了?”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说得也很缓慢,但不知为何,就是一股子冰寒沿着躯体慢慢爬着,让人不寒而栗。
莫斐立刻跪地曰:“小人知错了,请公子原谅。”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而后,一只脚伸了过来,用脚尖缓缓挑起莫斐的下颌,使其正对着自己。卓不群微偏着头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叫小斐?”
莫斐就着他的脚尖,简单回答道:“是。”
“今年多大了?”
“十九。”
“真是处子之身?”
“嗯……”
卓不群看着莫斐脸上泛起的红霞,点了点头,终于放下了脚。他转过身去,对着面前的酒食抬了抬下巴。
“给我倒酒。”